“到时候,天下太平,谁会体谅将军一片赤诚之心,谁又会体谅将军现在的生死凶危?拳拳之心?”
张鹤鸣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错,朝堂之上官员为了名望,一点也不顾及道理国家之事,只为了搏击风力之名,升迁上位,而不择手段。”张鹤腾接着说道。
刘邦道也道,“朝廷之上之斗争,不弱于还甚至强于战场之杀戮,战场之上不过战死,而朝堂之上却是能使官员将领家破人亡,灭门灭族。周将军三思。”
刘廷传也是拱手道,“东主,欲做大事,必先自保,东主日后路长,前途无限,将来必是扶大厦于将倾之人,不可冒此险。”
周大虎听着几人的话,知道所说之话皆是良劝之言,只是他们不知道,大明会亡,而自己知道。但这话又不能说出来,无法打消这些为自己着想的人。该怎么劝呢?
周大虎沉吟片刻,说道,“几位如今已和本将连在一起。我就说一些心里话了。”
张鹤鸣二老和汜水知县刘邦道以及刘廷传四人,皆是双眼圆睁,聚精会神的看着周大虎,他们知道眼前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要说心中之话了,这可是了解眼前之人心中所想和志向的难得机会。
周大虎叹了一口气,“诸位都是心系天下之人,熟读史书,可知唐末黄巢之乱?如今大明民变与其何其相像?”
“同样的天灾人祸,同样的采用流动作战的方式,避实攻虚,转战近半唐朝江山,导致唐末国力大衰。”
“而今更是比唐末形势还要恶劣,内有流贼不断流窜四方,攻城略地糜烂四方,所过之处皆是田荒万顷,人口凋零,人烟稀少,坟茔满地磷火四射。”
“而同时外有辽东建虏,不时叩关入明,所向势不可挡,暴虐杀戮血流成河,抢掠财货,掠我百姓为奴为马为牛,到了关外,十死九生其惨不忍睹。”
“而在云贵川,动乱不断,先有奢安之乱,又有崇祯四年沙普之乱,至今未有彻底平息,此乱席卷西南大部,肆虐数省,元气大伤,国力又大损也,此事张老当过贵州巡抚对西南最为清楚。”
“去年我在山西作战之时,听闻一名大同监生张文衡只身徒步从大同跑到宣府,投靠后金,表示愿献策相助。”
“其理由就是他看到:大明文武官员,卖官鬻爵,专意罔上,严刑厚敛,民不堪命,贼半天下,兵亦半天下,大明改朝换代已不可避免。”
“如此形势,我何惜忧虑今后之事?如今走一步得一步,不惜代价积攒力量,而光靠朝廷那些钱粮又能练几个兵?”
“不听流贼军令就会有莫大危险,此事已经不得不做。”
而四人现在满脑子是震惊,尤其是改朝换代之说听到几人耳中,心中已是波涛汹涌,思想的禁锢一下被打开了,几人心中此时都是浮现一个念头“大明会亡?”
屋中一片寂静,稍息片刻,已有亲兵禀告周大虎,马匹已经调配对了,时间也快到了,周大虎起身向四人告辞,并嘱咐他们协管大营,确保那些士绅守规矩而不逃跑。
“刘廷传,随我一起。”周大虎道。说完快步走出大营而去。
刘廷传快速起身,向还在吃惊的帐中三人拱手一礼,便快速跟上了周大虎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