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制止了对方的动作,笑言道,“本帅已经通知亲卫,一会他们就会送来热水、热茶过来,还有一些炭火,以及一些热菜、热饭等,由于军务在身,恕不能上酒,还请包涵一二。”
七十一岁的陈际泰有些受宠若惊,也很意外。
初次相识,对方为何对自己这么好?
都不是说武人蛮横,位高者难以与下言吗?
可如今呢?正是言语不可尽信也。
不一时,周大虎的亲卫送来了热茶水、饭菜、馒头等,又端来了两个炭盆,顿时屋中温暖如春。两人也开始,边谈边吃边喝起来。
“老先生岁数这么大了,怎么不在家颐养天年,还要为官奔波四方?”周大虎问道。
陈际泰有些苦楚的摇摇头道,“少时家贫,无师无书,忙于生计而闲中读书,后成家立业,教于蒙馆,才使得有空整理学业,交友互证文章学问,开扩眼界,后连考多次不中,韶华易逝,待中时已经耄耋之年,未有一天为官,身体虽老,一腔抱负未能平生施展,心有不甘。有机会授予七品行人,虽老志坚。”
周大虎耐心的听着眼前这位老者,说起他的一生来。
听得周大虎很是动容。
这个陈际泰本人一生简直就是一本催人上进的励志。
这一谈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周大虎怕对方岁数较大身体受不了,让其休息,但对方说到了兴头,兴致正高,谈意正浓,哪里会就此罢休,
二人相谈,忘了尊卑、忘了年纪、忘了一切,只有侃侃而谈,耐心倾听。
等对方差不多说完了自己的往事后,感慨了一番后,周大虎若有所思。
......知己者死的感动,瞬间将自己心中的告诫彻底忘了。
“不知大帅想问些什么?”
周大虎道,“听朝廷说,江南的复社不只是学习结社,还影响科考录取,议论朝政,甚至以自身的影响力挟持当地官府,把持影响舆论,有些坐大。不知老先生怎么看?”
“这个……”陈际泰也是年轻过的人,科考之路是无比艰难,他知道一些士子是多么渴望科举能够折桂。为了这个,他相信很多人会不择手段。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
“这个可能有一些,但主要的责任还是朝廷。科举之路太过艰难,复社出一些问题也是必然的、”
周大虎一想还真是的,朝廷要是有力量,有决心,果敢,一群书生而已,即便其影响力巨大,掀起大的民变,剿了就是了。
可惜朝廷对其有些忌惮,自身力量孱弱,只能采取有限的行动,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