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看了一眼程国祥,又转向崇祯皇帝,有些无奈的说道,“微臣不愿对圣上处理的案子,再三的说出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但是又不吐心中真话不快。”
“皇上定前秉笔太监提督东厂魏犯为逆案,微臣无话可说,但上面的人牵连太多,臣反对这样扩大化的处理方法。”
听到这话,崇祯皇帝眉头紧皱,这已经是周大虎在他面前第二次为钦定逆案的魏党之人说话了。
之前看见周大虎年纪轻,与朝堂没有任何牵连,说一说,他也不会怪罪。
有一有二,但不能再三再四。
他就是无比看重对方,也不能让一个臣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自己,损害自己的权威。
崇祯皇帝黑着脸道,“魏忠贤擅窃国柄,奸盗内帑,诬陷忠良,草菅多命,狠如狼虎。忠贤不过一人耳,外廷诸臣附之,遂至于此,其罪何可胜诛!”
周大虎点头道,“是,微臣支持皇上处理魏忠贤。还有请定逆案一二等的人,微臣认为皇上处理的对。但是下面上百官员被牵连,臣就不明白了。”
温体仁看了一眼崇祯皇帝,便自己代皇上问道,“这些官员都是结交近侍、谄媚炎附魏犯之人,当该国法。”
“什么叫结交近侍?什么叫谄媚炎附?”周大虎问道。
温体仁咳嗽了两声,向周大虎眨了一下眼,看见对方没有反应,只好解释道,“结交内侍就是结交宫中之人,谄媚炎附就是为了名利、升官发财,而丢下尊严去谄媚对方。如,为魏忠贤建生祠等。”
周大虎道,“给魏忠贤建生祠,听说是朝廷和先皇帝天启皇帝批准的,责任是朝廷的,则能怪个人?本伯却是知道先帝批准皇室宗亲楚王朱华奎也是建了生词,此人也是魏党?应当除去亲王之爵吗?”
他接着说道,“魏忠贤是党争的结果。微臣看了一些过去的奏疏,发现先帝后期对东林党以扶龙拥立之功自居,深为痛恨,称其有挟功邀赏之意,并痛陈东林党人挑拨皇室亲亲之情,乃对东林党人失去信任,以身边内宦魏忠贤、以及和东林党为敌的齐党、楚党、浙党等都聚于魏犯之下,他们有合作、也有龃龉,不能视为一体。还有不少人之事碍于当时的时政,而只是被动的靠近魏犯。”
“魏忠贤是皇帝提拔和授予的权利,深得先皇信任,皇帝信任的人,朝廷的官员当然要紧紧跟随。一些做法多是顺势而为。不能视为魏党。”
周大虎的话已经很是隐晦地说,魏忠贤是天启皇帝信任的,上面的人也有责任。
这时,一旁的孙承宗不敢让自己的学生周大虎再讲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对着周大虎道,“皇上所做之事自有考量,不是我等臣子能够猜测意会的,作为臣子的,以圣命为要,不得擅越违反。当然,现在国事维艰,想用的人才,就请圣命恩准就行,再说你一个乡野小子,又不认识魏忠贤魏逆,也不认识阮大铖,完全都是为了国事,为了做好国事,圣上会有所考虑的。”
一直没有出声的崇祯皇帝深深地看了孙承宗一眼,略一沉吟说道,“阮大铖在朝廷为官时间很短,也只有短短两年,没有什么恶迹,就依爱卿之言,朕就此批准爱卿的请求。”
接着崇祯皇帝又说道,“如果还有事情就一并提出,朕一并解决。”
周大虎环视了一眼军机房中的重臣,看到自己暗地里认的老师孙承宗微微摇摇头,心中一叹,只好放下自己的执念,就此作罢。
“微臣,没有别的事情了。”
“真的没有了?”崇祯皇帝再次问道。
这次周大虎没有再说什么,还是默默的站在那里。
“好了,今日议事就到这里,留一人值日,周大虎留下。孙先生也留下,明日孙先生就要去辽东任职了,朕再交代几句。其他人都休息去吧。”
温体仁、杨嗣昌、程国祥三人互看了一眼,行礼后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