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文舒和柳钰敏在走廊上说话,两人听见脚步声,看向托尼。
柳钰敏没见过托尼,她不认识托尼,但湛文舒见过。
“托尼医生。”
托尼走过来,对湛文舒和柳钰敏露出礼貌的笑,“湛院长。”
然后看向柳钰敏。
湛文舒对柳钰敏说:“大嫂,这是廉时的朋友,是一位权威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柳钰敏想到今早湛文舒对她说的,看着托尼,“你好。”
“您好。”
打了招呼,托尼看四周,没看见湛起北,韩琳,湛文申。
早上他便来了医院,但知道湛家人来了后,他便没去病房,一直在方铭的办公室,直到现在。
“病房里有人吗?”
托尼问。
湛文舒说:“可可在病房里陪着廉时,其他人去吃午饭了。”
“好的,我去看看廉时。”
“去吧。”
托尼打开病房门进去,柳钰敏看着,直至病房门关上。
“这位就是治疗林帘的心理医生?”
“对。”
“林帘落水后这一年多的时间,他都在林帘身边。”
柳钰敏说:“他和廉时是怎么认识的?”
湛文舒一顿,说:“这我还真就不知道了。”
“怎么了?”
这突然无厘头的一个问题,让湛文舒有些疑惑。
柳钰敏看着那关着的病房门,“查一下吧。”
托尼进病房,湛可可听见了声音,小丫头一瞬看过来。
顿时,她开心的叫,“托尼叔叔!”
不过是一个晚上,一个上午没见,小丫头再见托尼,格外亲切。
托尼过来,一把抱起那坐在椅子上的小丫头,“让托尼叔叔仔细看看,咱们的小公主昨晚有没有睡好。”
湛可可登时哈哈笑起来,“可可睡好啦。”
“可可不睡好爸爸会担心的。”
“不信托尼叔叔你看。”
小丫头说着,凑近托尼,让托尼更近的看她的小脸。
托尼看着这凑过来的小脸,白白嫩嫩,一双眼睛精神极了。
他点头,装作严肃的样子,说:“好!不错,继续保持!”
湛可可当即扬起下巴,“那当然,可可可是一个好孩子呢~”“必须的!”
湛廉时没看两人,他看着邮件里的资料,一双眸,极深。
托尼看湛廉时,然后对湛可可说:“小公主,托尼叔叔有话跟爸爸说,你可以先出去和姑奶奶玩会吗?”
“可以呀~”小丫头这爽快的,让托尼都惊讶了。
湛可可看湛廉时,“爸爸,你和托尼叔叔说话,可可出去和姑奶奶玩。”
湛廉时抬眸,那眸里的深不见。
“和姑奶奶去吃午餐,爸爸和托尼叔叔说完话就休息了。”
湛可可眨巴了下眼睛,说:“爸爸要休息了,那可可……”“和姑奶奶吃了午餐回酒店午睡,晚上吃了晚餐再来看爸爸。”
湛可可一下懵了。
要这么久吗?
她还想着吃了午餐就来医院陪爸爸呢。
托尼知道湛廉时的意思,对湛可可说:“爸爸现在需要多休息才能好,而爸爸休息了,小公主在这里守着也没用,所以等晚上来,那个时候说不定爸爸休息够了,有精神了,就可以和小公主说话了。”
湛可可点头,乖乖的,“好,可可听爸爸的。”
湛廉时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乖巧的模样,真是让人怜爱。
托尼说:“放心,爸爸会好好的。”
湛可可眼睛明亮,“这是肯定的。”
小丫头看向湛廉时,“爸爸,可可要木马。”
托尼一下弯了眼。
他抱着小丫头到湛廉时旁边,小丫头在湛廉时脸上一边吧唧一口,心满意足。
“爸爸,再见~”湛廉时看着她,“听姑奶奶的话。”
“嗯!”
托尼抱着小丫头出去了,湛廉时看着,他脸上被亲了的地方,温热还在。
托尼把湛可可交给了湛文舒便进了来,他把病房门关上,外面小丫头的声音传进来。
“爸爸让可可和姑奶奶一起去吃饭饭,吃了饭饭就午睡~”“真的吗?
爸爸都安排好了呀?”
“嗯!爸爸让可可听姑奶奶的话,可可不会不乖的。”
“哎哟,瞧这话说的,咱们的小可可从来都是最乖,最懂事的,没有之一。”
“……”外面的声音逐渐走远,直至消失。
托尼来到床前,坐到湛可可之前坐的椅子里,看着湛廉时。
此时,那双夜眸闭上了。
托尼笑着说:“可可一走,你就闭眼,这么不待见我?”
“……”湛廉时没出声,他面色没有一点变化。
托尼也不生气,继续说:“还真是偏爱的让人伤心。”
这是玩笑的话,也是打趣的话。
按照以往,这些话说出来该是轻松的。
但现在,这里的气氛并不见得有多轻松。
因为,湛廉时透支了。
他现在需要休息,是真的。
“今早这么多人,付乘有很多事想跟你汇报都没有办法,现在时间差不多,大家都不在,我便来替他转述。”
“不过,转述前,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托尼单手抱胸,自个说也说的津津有味。
但那闭着的眼睁开了。
托尼看湛廉时睁开眼眸,笑的愉快,“算了,还是我说吧。”
“好消息是,林帘来D市了,她离你很近,你想去看她,不难。”
“坏消息是,她和赵起伟见面了,还说了让大家都想不到的话。”
“你猜猜,她都说了什么?”
湛廉时看向了托尼,他一双眼眸,这一刻深如地狱深渊,里面暗无天日。
而这双眼眸里,清晰的倒映着托尼带笑的帅气脸庞,然后把他淹没。
“说。”
托尼扑哧一声,低头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说话。”
“还真是,每次遇到有关林帘的事,你就不再是你湛廉时。”
托尼抬头,认真的看着这张被强大压下的病态的脸,他脸上的笑不似刚刚了。
一直这么撑着,明明知道痛,撑的久了,也就不知道痛了。
明明身体已被掏空,外面却看不出一点。
不是他伪装的好,而是他认为这就是正常的。
他生病了也不觉得自己是生病,他不舒服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不舒服,他没了味觉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明明已经病入膏肓,他也不会觉得自己病入膏肓。
他如常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直到最后一刻。
即便他倒下,他也不会觉得这是不正常的。
湛廉时,你是人,却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