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呜呜两声,然后手机铃声响。
那一直握着手杖的人一瞬看向茶几上的手机,一双老眼,目光如炬。
这手机是湛起北的,而此时,一通来电进来。
湛起北五指张开,然后交叠握着手杖手柄的手放开,他拿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名字,两秒后,接了。
“廉时。”
“爷爷,后天一早我去柳州,可可明天我送到您那。”
一句话,不用多言,湛起北便知道这句话包含了什么。
他离开,让母女俩在一起,这样的话,在孩子眼里,家就还是家。
“我知道,放心吧。”
“您多费心了。”
“没有,这都是爷爷该做的,而且有可可在,爷爷很高兴。”
“嗯,您早点休息。”
湛廉时便要挂断电话,湛起北突然出声,“廉时。”
湛廉时要落在手机挂断键上的手指收回,“爷爷。”
湛起北听着手机里低沉的嗓音,他心里的许多话,突然间就沉下了。
他说:“你德奶奶性子沉稳,不似你愉奶奶性子活泼,但她虽沉稳,却把许多事埋在心头。”
“她看着无事,但其实她心里最难受。”
“你去到她那,跟她说老四的事,尽量委婉些。”
湛起北知道,湛廉时带湛可可去柳家,不是为的给侯淑徳看孩子,而是人在知道一些事后,无法承受的情况下,身边有一个小可人儿,会不至于那么的痛。
“我会的。”
“你到那边后,有什么事,自己不能解决的,跟爷爷说,爷爷来解决。”
湛起北声音和蔼,慈爱,耐心,关切,他把他一个爷爷该做的,都做到了。
湛廉时听着这样的声音,这声音不似往常。
有什么东西变了。
“嗯。”
“好了,时间不早了,爷爷就不跟你说了,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你挣的钱已经够用了。”
湛起北说完,不再留恋,挂了电话。
而电话挂断后,他脸上的笑也逐渐消失。
今晚,如果不是南洪的那通电话,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廉时做的事。
真的太危险。
尤其面对的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人。
湛起北握紧手机,眼里生出雷霆万钧的厉光。
老东西,既然你这么不仁,就不要怪我湛起北无义!
湛廉时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拿下手机。
他看着远方,眸里的沉定,愈发浓郁。
痛,却有恨,即便是想倒,也不会倒。
—
医院。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医院外。
车门打开,驾驶座的人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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