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双脚悬在墙檐下随意荡漾了两下。
黑暗的尽头处逐渐有微弱的亮光浮现,似乎十分之焦急,连带着小道边上的竹叶都一阵颤动不安。
昏暗的月光下,黑风拂起了少女的衣摆,长裙上赤红得妖艳的莲花绣纹随风而起,给这躁动不安的黑夜更加添了几许诡魅。
脚步声与粗喘声从远处再到不远处的地方传来,夹杂着他们来的方向,那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的恐惧哀嚎。
再快些。
还要再快些。
只要出去天一盟宗,就一定有机会可以死里逃生。
人影中有人低声抚慰,话语中却满是惊骇不定。
小孩的哭声隐忍而害怕,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一旁紧握着利剑的夫人,还有那个手里拿着一盏光亮极弱的老仆,那在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的一张张脸上,此刻却无一不是显露着恐惧与苍白。
“呵……”
银铃般娇媚的女孩的轻笑,尤如鬼魅一般惊颤人心。
一行人脸色顿皆瞬间惨无血色,似乎发觉了自己如何都逃脱不了噩梦一般,那凶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提醒着这声笑意来自何人。
“司空舜,李烟然,季老,还有……司空凌。”
娇媚的女声还透着股稚气,漫不经心地自黑暗中悠悠传出,本是十分随意的口气,听到那几人耳中却尤如妖魔嗜血般可怕。
少女却丝毫不把几人脸上的恐惧放在眼里,两只脚随意荡了两下,极是童真无害,嘴里接着又邪笑出声问:“你们,要去哪儿?”
说罢,也无需谁回答,顾自轻飘飘地自墙檐上跃下,及腰的发丝拂风,红色的长裙赤莲妖魅,额间有抹殷红邪异妩媚,眼角两处红妆艳丽,身形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还带着点稚气的脸蛋却已然绝美惑人,她脚步轻缓地慢慢走过来,对面的人余下的,却只有“逃”这一念头。
“快走!”
男子连思索的空余都没有便把怀中的小孩猛然扔给她身旁的妇人,转身却是准备以自己为抵挡。
那缓步而行的少女却又一笑,声如鬼魅:“大长老说了,天一盟宗的人,一个不留。”
男子却是再顾不得其他了,不顾那老仆跟妇人的哭泣与话语,吼道:“烟然,你们带着凌儿快走,这妖女由我拖住!”
他身上已然皆是伤痕累累却仍是身形固执,咬牙挡在迎面走来的人跟前。
“爹!娘!”
只是未等妇人带着孩子逃跑,小孩的惊呼伴随着妇人的哀嚎,少女却似对这番场景无动于衷,连看一眼地上躺倒的人都不愿,只是看了看自己手中长剑上还鲜热的血迹,指向了地上抱着一具尸体的小孩。
“哭什么?”少女问,
小孩抬起头,明明满是惊恐害怕,却还是怨恨地瞪视着身前的人,脸上的泪水痛苦而绝望。
好像是看出了他眼中的疑问,少女淡然道:“若是你们归顺我天魔教,又如何会死。”
她神情里满是不解,为何这些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归顺天魔教,明明谁也不可能武功比她还强,明明只要认可她这个教主,便可安然无事,还可平步青云逍遥自在。
大长老如此忠诚,为何这些自称正道的人,却要如此厌恶天魔教,还称其为邪教?
难道当真如大长老所言,中原各大门派的人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
明明……这些人也同样持着他们所谓的正义,却乱杀无辜,残害同门,可被这些人称为邪教的天魔教,却从不干杀害同门这样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