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虞部郎中许青云,拜见王爷,白大人,傅大人!酒水已经备好了,请入座。”许青云穿了一身深色的绸缎便装,扶手作礼道。
楚河深邃的浓墨眸子里面透着几分光,瞧着许青云那炯炯有神的模样,眼前的这一幕,顿时让他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比起白清风从各方面给他带来的压抑感觉,眼前的许青云和蔼一笑,却更加觉得让他安稳。
“虞部郎中,看来已经知道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楚河爽朗一笑,脸上的阴霾冰冷之色早消退,他堪堪落座的时候瞧着许青云说道。
许青云脸上表情微微一滞,神色有些发憷,胆怯抖了抖身子,俯首道:“下官自知有罪,当年为保一家性命,逼不得已做下来那般决定,十几年来,过得胆战心惊……如今总算是到了解脱的时候了。“
话罢,许青云眉眼带着几分内疚,瞧着傅当归,低头拱手:“傅大人,下官对不住你的爹。”
傅当归往前走了两步,素净的手上带着一丝丝的刮痕,是在风霄寨中造成的皮肉伤,他抬手抚了抚许青云的手臂,将他拉起,低声道:“许大人,你不必抱歉,我知道你的苦衷。”
许青云抚了抚衣袖,起身落座,他浑浊的眼神有几分迷离,似是陷入了回忆,抬手自顾自的饮下了一杯酒,开口道:“这些年来,下官一直活在忏悔之中,当年家师将我赶出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家师,曾警告过我,万不可提自己是他的徒弟,并且再也不要做仵作,便是将我逐出了师门,未曾过多久,家师就去世了。”许青云脸色有些难看。
他苦笑着,眼中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泛着光,难看的脸上更添几分哀愁之色,“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连师父的丧礼也没有参加。”
楚河不语瞧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眸子里面闪着压抑的光,他本以为要一番逼问许青云才会说实话,没想到事情竟然这般顺利。
“抱歉,我有些失礼了,望王爷与二位大人莫怪。”许青云长舒一口气,似乎是发泄完毕了,眉眼之中多了几分正色,开口道。
白清风嘴角含着浅浅的笑,平心静气的开口问道:“既然许大人知道我们此行是为了当年的冤案而来,想必也已经做好了打算了吧。”
许青云泰然自若,和蔼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笑容:“自此以后不受良心之责,爱妻已经故去,爱女已经成人,便是再也无畏无惧,尚能说出真话,便是不会退缩。”
瞧着许青云从容不迫的模样,傅当归毕恭毕敬的对着许青云端起酒杯道:“许大人,你能够冒险说出真话,我真的很感谢。”
仰头一杯酒下肚,楚河怒形于色的瞧着傅当归,“你酒量本就小,又受伤了,怎么能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
傅当归觉得楚河有些大惊小怪,但也只能是心平气和的瞧着楚河解释道;“无妨,你不是在这里吗?”
楚河无奈的哑然一笑,以往从来只有别人将就他,如今他也只能将就眼前的这个人了,但瞧着他的一颦一笑,楚河便觉得满足不已,那里还敢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