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见她说的情真意切,一时颇有些意外,说到底这都是小事,她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殿下不必客气,总不能让我白得这一身上好的衣裳。”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说笑,长公主摇了摇头,绷了片刻还是跟着笑了起来:“看你这幅小家子气的样子,一件衣裳值什么?等你安生将人送出去,本宫多的是好东西给你,去吧。”
阮小梨抱了抱拳转身就走,两步之后才想起来做错了礼数,又回来补了个屈膝礼。
孙嬷嬷看的哭笑不得:“夫人离开这么多年,都上了战场入了朝,性子还是这般随和,对您也恭敬。”
长公主想起的却是她之前踹人的那一脚,那时候她看起来威风凛凛,骄傲的像一只狼崽,哪有半点随和的样子?
眼下在她面前这般温顺,说到底也是存着讨好的心思,不想让贺烬为难。
这么一想,这桩婚事,他们侯府也不亏。
哪怕出身不好,过往也不光彩,可好说歹说,也是大昌朝唯二的女将军,出的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还上得了战场,谁家媳妇能有这样的出息呢?
她说服了自己,被之前的乱子闹得有些憋闷的心情也平复了下去,她又看了眼阮小梨远去的背影这才扶着孙嬷嬷转身:“回去吧。”
却不等走多远,就迎面遇见了急匆匆赶过来的贺烬。
“母亲,听说府里刚才出了些乱子,是怎么了?您可有受惊?”
他目光迅速在周围一扫,没瞧见另一个该出现的人,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长公主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抬手揉了揉额角:“我何至于被这样的小事惊吓……只是这些年没理会,倒是纵的他们越来越不安分了。”
贺烬知晓这都是自己这些年深居简出的缘故,何况那嗣子,若不是他非要过继,也不会惹出这种事来。
他心里越发愧疚:“母亲歇着去吧,此事儿子会处理。”
长公主皱眉:“发生在内宅的事儿,你处理什么?是嫌自己的差事太少,还是身体太好?”
贺烬一时被噎的没能说出话来,他是出于责任和体贴才开口的,并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被长公主挤兑。
好在今天被阮小梨也挤兑了不少回,他多少有些习惯了,因而反应仍旧平和,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长公主看的却越发嫌弃:“行了,本宫自会处理,你也劳累一天了,歇着去吧。”
她抬脚要走,贺烬却又追了上来:“母亲。”
两个字落下,却又不再开口。
长公主侧头看过来:“还有事?”
贺烬摇了摇头,目光却再次不自觉的扫过周遭,只是仍旧没瞧见想看见的那道影子。
长公主眼睛眯起来:“找什么呢?”
贺烬下意识摇头:“没,没找什么。”
长公主嗤笑一声,转身走了,孙嬷嬷有些不满:“殿下,您明知道爷是在找人,怎么也不提一句?”
“提什么?”长公主哂了一声,“让他嘴硬,自己派人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