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京中叛乱的处置,皇帝是在三天后才颁下的圣旨。
楚王谋逆,罪不可赦,即刻起玉牒除名,贬为庶人,幽居南苑,终生不得出。
太子贬为庶人,不得葬皇陵,不得着净衣,不得发丧吊唁,不得香火供奉。
逆贼同党,尽数削去官职,刺配丰州戍边。
剩下的便是对这次平乱功臣的嘉奖,阮小梨护驾有功,赐封县主,领绥安将军一职。
付悉赐金万两,玉袍金绶,加封少保之职。
肖正赐金千两,授三等镇国将军爵。
金吾卫皆升三品军衔,赏金百两。
十六卫皆升二品军衔……
所有人都封了,可贺烬这个最大的功臣,封赏却迟迟没有下来。
阮小梨心里有所猜测,只怕是心腹大患已除,皇帝已经想要削贺烬的权了,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只是贺烬如同付悉一般,都不愿意用天下的乱象来赌自己的前程命运。
眼下也只能十分被动。
她叹了口气,低头去看手里的册子,婚期错过去了,只能重新定日子,她身上又有伤,长公主便将她拘在侯府里养着,每日老老实实喝药休养,不准舞刀弄枪,更不准到处乱跑。
被抓着一次,就要挨罚,就比如眼下,她就是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被迫要重新修订一下宾客名单。
太子楚王一脉的官员,都不许出现在册子上。
好在写写画画这些事,并不算太难,静下心来不多时就能做完了,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提了笔打算重新誊抄名单。
一只手却忽然伸过来,将她翻开的册子又合上了:“这册子又杂又乱,素来最让人心烦,不想做就别做了。”
阮小梨没回头,自然而然的丢了毛笔,往旁边一靠,稳稳的靠在了贺烬腰腹上。
粗糙的手掌附上来,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发髻:“头疼?”
阮小梨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不该过来,你不来的话,我还能做下去,你一来我就不想做了。”
贺烬极低地笑了一声,虽然阮小梨没抬头去看他的脸色,但却仍旧察觉到了贺烬自内而外的愉悦。
她抓着贺烬的手往背上拽了拽:“给我挠挠,有点痒。”
贺烬这手,又大又粗糙,抓痒毫不费力气。
贺烬听话的将手掌自她领口探了进去:“这里?”
“左边一点……上面一点……好了。”
贺烬拿捏着力道轻轻抚摸着阮小梨的光滑的脊背,只是摸着摸着,周遭就燥热了起来。
他侧头看了眼关的严严实实的门,喉结轻轻一动,藏在衣服里的手指头就有些不老实。
“小梨……”
“贺侯还是老实点吧,没成亲呐。”
阮小梨斜斜瞥了他一眼,眼底还带着点小火苗,显然上次误会的事,仍旧没被放过去。
贺烬叹息一声,只好收敛了神情,认认真真的给她挠痒痒。
房门被小心翼翼的敲了两下,寒江做贼似的声音响起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