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女子大多穿的艳丽,可这么纯粹的红还是很少有人穿的,一是这颜色太张扬,容易把人压过去;再就是大昌规矩多,这颜色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
可人家是越国来的,不用守大昌的规矩,而且穿着这样的颜色,风采却丝毫没有被压住,反倒衬得那双手白皙纤细的不像话。
云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还真是皓腕凝霜雪啊。”
说完还恋恋不舍的仍旧盯着对方看,对方似乎有所察觉,目光竟然穿过重重人海,朝他看了过来。
云水被看的一愣,虽然没能瞧见对方的容貌,可因为那是被那么多人追捧的人,他不自觉就有了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一时激动起来。
恰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将那名妓脸上的面纱吹的轻轻一飘,露出她被隐藏起来的半张精致的脸。
云水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虽然隔得这么远他并不能看的很清楚可仍旧有一瞬间不能呼吸。
惊艳,往往源于一瞬间的感觉,哪怕这个人并非倾国倾城,可某个环境下,某个时间点,仍旧能直击心灵。
于是云水真的愣住了,等人出了城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看见的那张脸好像有些眼熟。
“她……”
他浑身一颤,直觉自己是眼花了,话就在嘴边却不敢说出来,还是再确认一下吧,美人应该都相似吧,阮姨娘长得那么好,和这名妓有点像也正常。
但肯定不是一个人,不然这可就出事了。
贺烬垂眼看着自己魂不守舍的奴才:“想什么呢?”
云水一激灵回过神来,连忙摇头,现在人群随着名妓的离开已经散了,他们也用不着再去绕路。
云水也终于想起正经事来:“听说豫州刺史上的几次折子,都提到了爷的功劳,这次进宫,皇上应该会有封赏。”
贺烬眼神微不可查的一暗,事情若是如此,怕是就不太好了。
他在宫门口下了马,抬脚往御书房去,明明皇帝就在里头,也并没有其他人在,可御前伺候的乔公公却仍旧说皇上正忙,让他等一等。
贺烬一听就明白,皇上果然还是因为他去豫州的事对他产生了忌惮和不满。
他心里叹了口气,帝王心术,本就是如此的,贺家现在,只能有纨绔,可惜他不是,所以眼下……
他撩开衣摆跪了下去:“臣贺烬,救援太子不利,特来请罚。”
乔公公看了看他,又扭头看了眼御书房,丝毫没有进去禀告的意思,而不过三四丈的距离,里头的人,竟也像是没听见一样。
可贺烬没有再喊,就这么直愣愣的跪着。
直到天色黑下来,皇帝悠然自得的从御书房里走出来,这才看着他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来:“贺侯怎么跪在这里?”
贺烬仿佛没察觉到跪了大半天的羞辱和痛楚,缓缓俯身,将头叩在地上,再次说出那句话:“臣贺烬,前来请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