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烬又说了一句,大约是时间真的太紧,他拿了衣裳一边走一边往身上套,脚步声听起来也比平日里要急促一些。
阮小梨坐回床榻上,心里有点空,她莫名其妙想起那包桂花糕,想起昨天晚上贺烬说,我想抱抱你……
她重新缩回被子里,睁着眼睛看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外头也跟着热闹起来。
她叹了口气,刚要坐起来,房门就被敲响了,彩雀有些急切的声音响起来:“姑娘,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
“来看贺烬的?他不在。”
彩雀似乎要说什么,可只堪堪发了个音节,就十分仓促的闭上了嘴,阮小梨若有所觉,披着衣服下了地。
门板豁得被推开,因为力道过大,撞到墙上发出了碰的一声巨响,可见来人火气不小。
阮小梨不由哂了一声,怪不得上次过来什么都没做,原来是要憋着等贺烬不在的时候再和自己为难。
她理了理头发抬脚走了出去:“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瞥了她一眼,见她行的是越国礼,冷冷一笑:“装什么?在那边呆了才多久,就真把自己当越国人了?”
那自然不是。
阮小梨只是想借此提醒她,自己现在不是侯府的妾室,不会再任由她生杀予夺。
长公主显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因此话音落下之后,她又笑了一声:“心眼倒是多了不少……烬儿什么时候走的?”
这是想看看贺烬什么时候回来?
她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大半个时辰了,回来怎么也得晚上了。”
长公主沉默片刻才又问:“他在做什么?”
这话问的好奇怪,满凉京城都知道贺烬被罚着去守了城门,长公主这个做母亲的,却要来问她?
“长公主真的不知道?”
长公主没开口,倒是孙嬷嬷叹了口气:“问你话,你便答,殿下若是清楚,又怎么会来问你?”
这话说的倒没什么不对,阮小梨也没计较她话里的高高在上:“守城门,从昨天开始的,整个凉京城都知道了,昨天还有不少人去看热闹,今天人应该也不会少……”
长公主狠狠拍了下桌子,丫鬟下人被惊得一哆嗦,乌压压跪了一地,阮小梨抬眼看过去,却只见长公主闭着眼睛,身体微不可察的在发颤。
“这么大的事……他都不说一声……”
虽然声音听起来仍旧气势汹汹,可阮小梨仍旧听出了几分无奈和难过,她想起这母子两人之间的生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劝慰似的开了口:“皇上下的旨,改也改不了,让您知道,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担……”
“所以,你便心安理得的在一旁看着是吗?”
长公主颇为严厉的打断了阮小梨的话,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谴责。
阮小梨有瞬间的怔愣,随即便醒悟过来,长公主这是在迁怒,她不由笑了一声:“那长公主想我怎么样?陪他去守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