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什么时候还管这个了......”
“谁知道呢,没事去拜一拜总归没错的。”
孔尚贤忍不住被妻子逗笑了,连紧锁的眉头都不禁舒缓开来。
严氏放下茶杯,笑眯眯地两手按在孔尚贤肩上让他坐下,一双素手轻柔而有规律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孔尚贤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慢慢放了下来。
再丧尽天良的反派也不是每时每刻都琢磨着干坏事的,于他而言,作恶更像是一种手段、或者生活方式。
就像狼要去抓羊、蛆虫要从腐肉里钻出来、狗时不时会低下头吃口新鲜的屎。
从道德或羊的角度来看确实难以理解,可如果从生存或者狼的角度来看,一切就理所当然了。
“老爷!外面来了一支骑马的军队,为首的将军说自己是皇上派来宣旨的使者,让老爷现在立刻出去接旨!”
家仆在门外急促的叫喊声打断了这片刻的温存,孔尚贤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慢慢放下的心又“腾”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皇帝亲自下旨的,除非是重要官职任免、对外征战、宣布政策......或者某位朝廷要员的严重丑闻。
难道是他与地方官勾结的事情暴露了?可那样的话燕京那边也太过平静了,大明现阶段的保密措施就跟不存在一样,皇帝前脚想抓他、消息后脚就能直接漏到两广那边。
“有前来宣旨的使者?燕京那边完全没有消息啊......”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出去迎接圣使吧,不能留下怠慢天子使者的罪名。”
严氏凤眼微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怪异,给衍圣公下旨这么大的事情,燕京那边不至于一点消息都传不过来。
但不论怎么说,接待天子的使者都是第一位的。
偌大的孔府里不是每个人都希望看到衍圣公大人成功,夫君的那些好亲戚们一直在等着看他们笑话,不能让他们在这种时候抓住把柄!
孔尚贤面色阴晴不定地思索片刻,也只好点点头随着妻子快步离开。
但始终觉得此事蹊跷,便在路上低声吩咐管家几句,让他把府里所有的男丁都叫出来迎接圣使,再让几个拿着棍棒的护院跪在人群中以备不时之需。
孔尚贤带着妻子和一众仆从快步走出府外,家仆口中的军队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为首那人身材高挑健壮、气宇轩昂,身穿亮银锁子甲、外套明军标配的赤红鸳鸯战袄和黑色披风,胯下枣红色战马神骏高大,
身后一众士兵更是个个精神饱满、身强体壮,一看就不是卫所军那些乞丐兵能比的,放在哪里都称得上是军中精锐,能统领这样一支军队的将领也不会简单。
骑在马上的将军扫了一眼孔尚贤、也不下马行礼,只冲他点点头便从随身的锦盒中取出圣旨。
“你就是现任的衍圣公——孔尚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