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传统的思路用药,虽然也能起效,但需求的药量就会很大,是药三分毒,小僧看这位姑娘的脸色、觉得她身体应该不是很好,最好还是少用些药。”
朱翊钧立刻把到嘴边的喊话咽了回去。
弥苦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刚才出于保险起见,给清儿服下的已经是药性最温和的那种,但还是很快就引发了药性冲突。
太医院那伙人治个风寒感冒和妇科疾病还凑合,像这种连他都没什么了解的新兴媚药,那些御医大概率还是会按照传统思路来诊治。
到时候就算把媚药的药性给压下去了,清儿的身体也会垮,那还不如不治呢。
“你不怕万一治不好她,朕迁怒于你?”
“怕,但小僧也知道这是进入陛下视野的最好机会,所以一定会竭尽全力。”
朱翊钧眼中寒芒微闪,不断在脑海中考量这两种选择。
弥苦有求于自己,甚至可以说,自己的支持就是他实现梦想的唯一希望,他不敢骗自己。
求助于太医院,那结果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差。
如果把希望寄托在弥苦身上,那就还有让清儿平安无事的机会,大不了到时候多派几个御医在旁边候着,一看局势不对立刻让他们接手机会。
“如果你能治好她,朕以后会很高兴听你谈谈你的佛法,京城里也会有专门为你修建的寺院,但如果你治不好......”
朱翊钧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只是面色不善地用力点了点弥苦的心口,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大有治不好就对他“掏心掏肺”的架势。
弥苦神情不由有些怪异,他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流氓手势,但从没想到过自己能在皇帝身上见到。
看来他们这位陛下的见闻也很广博啊,而且私下里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尊重礼法,真是个好消息。
远处忽然传来宫女尖锐的求救声,朱翊钧惊疑不定地屏息静听,但远处传来的声音实在太过嘈杂,以他的耳力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高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察觉到异样的时间比朱翊钧要早。
刚才他循声跑过去查探情况,结果差点被乱党给当场打死。
“不好了!宫城东面失火,很多宫人四散奔逃,他们说有乱党在东边起事,具体数量不清楚,说几百的有、说三千的也有!情况十万火急啊陛下!”
“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朱翊钧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在叛党里面安插了线人的,预定的叛乱时间明明应该是三天之后才对,怎么忽然提前了?
但情况紧急,他来不及想那么多,只能先带着高要去动员能动员的太监和侍卫,等摸清了叛党的具体情况再做选择,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好好治你的病,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哼!”
临走之前,朱翊钧看看清儿,又看看拱手而立的弥苦,还是不放心地撂下句狠话才带人离开。
然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弥苦在他转身之后,嘴角那一抹玩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