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西北角的一处高楼上,海瑞穿着一身御寒的长衫,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城区。
由于与首辅张居正政见不合,尽管他曾在朱翊钧的坚持下一度被启用,但最终还是被迫称病隐退,不得不回老家安心种田。
一个月前,几个自称锦衣卫的人忽然敲响他的房门,说要将皇帝的亲笔信交给他。
海瑞将信将疑地把信拆开,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朱翊钧亲自邀请他去燕京坐一坐,说是有治国方面的问题要向他这种德高望重的老臣请教。
要不是他反复确认过那确实是皇帝本人的字迹,海瑞几乎以为自己是被什么会道门组织耍了。
在跟着那些人来到燕京后,那些人没有直接带他去拜见朱翊钧。
而是把他安置在京郊一处精致的院落里,院落里仆人、厨子和一切生活所需物品应有尽有。
但平日不允许他踏出院落一步,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天左右。
直到今天,那些人才急匆匆地把他带到这座高楼上。
楼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海瑞立刻再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仪容仪表,紧张而期待地看向楼梯口。
没多久,换上龙袍的朱翊钧匆忙走进客厅。
因为走得太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很是急促。
但在看到海瑞之后,他还是第一时间露出温和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将想要跪拜的海瑞扶起。
“朕来得太迟,让爱卿久等了。”
“陛下愿意召见微臣,这是社稷和臣的福分,臣又怎敢......嗯?”
海瑞自谦的话刚说到一半,抬头看到朱翊钧面容,忽然呆滞在原地。
这位陛下......看上去好面善啊?
他总觉得自己之前好像在哪见过朱翊钧,而且对方还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只是朱翊钧穿着龙袍,神态和言行也与他认识的那个人截然不同,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见海瑞盯着自己发愣,朱翊钧非常理解地对他笑了笑。
“朕的面容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吗?让爱卿看得这样入迷?”
海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到底有多冒犯,连忙躬身行礼。
“陛下长得很像臣的一位故人,是臣失态了......”
“这样吗?那说明朕和爱卿很有缘分,这很好。”
朱翊钧丝毫没有介意,反倒亲切地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海瑞心中一暖,他早就听说当今天子礼贤下士、待人接物谦和有礼,对待长者和有才能的人都十分尊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样一位明君怎么会跟他认识的那个人有关系呢?看来只是面容相仿而已。
两人正寒暄着,浑身是血的李锡年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见朱翊钧正在和海瑞谈话,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朱翊钧,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说话。
朱翊钧侧首看了李锡年一眼,抬手示意海瑞谈话暂停,自己要先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火,还是乱党?”
“都已经结束了,乱党的事臣事后会向您详细汇报,火的话,您现在就能看到了。”
朱翊钧满意地点点头,所有事情都已经结束,这漫长的一天总算就要落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