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又与徐雰聊了一会儿,更是相谈甚欢。到后头,甚至叫徐雰到自己身边来说话。
平阳公主觉得,这样一聊,她简直太喜欢徐雰这个小娘子了,对她从前的遭遇也太心疼了。
明明是徐家嫡系的贵女,却因为双亲战死疆场而不得不跟着叔父前往云州这等荒凉之地,身边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女性长辈所以才造成了如今有些内向的性格,她本该与杨忻、与萧昀漱一样,都该是最骄傲的贵女啊。
这些都叫平阳公主对徐雰感到心疼,也感到怜惜。
而另一边的庞夫人,也相中了谢胥,心中想要谢胥来做自己的儿媳。
她能看出来谢胥是个懂道理的,只是她的母亲李氏有些胡搅蛮缠,而且她的出身确实也有些低。可这有什么关系呢?谢胥有一个前途无量的兄长,更有一个做郡主的嫂子呀。
所以她一直在与李氏攀谈,也透露出几分日后多走动的意思。
李氏是瞧不上潘家的,她觉得儿子都娶了郡主了,那女儿必定是要嫁给王子皇孙的。
但谢胥看的分明,她若是能嫁入潘家,其实都算是高嫁了,所以她主动接过了话头,与庞夫人交谈了起来。
这一番交谈,庞夫人更觉得谢胥是个懂道理的,心中对谢胥又多了几分满意,想着,再过段日子,就找人上门提亲去。
虽然李氏不愿意,但这谢胥分明是愿意的,到时候只要她自己再对谢育多说些,这婚事定然是能成的。
萧映淮的这一场婚事,倒是莫名中又成了两对姻缘。
坐上马车的时候,萧昀漱忽然发现,徐雰的耳坠似乎是少了一个。方才在宴席上她也未曾注意,如今与徐雰对坐的时候才注意到,她的明月珰少了一边。
“阿雰,你的明月珰,怎的少了一个?”
徐雰也没注意到,一摸,右耳上的明月珰果然是不见了。
这明月珰是去年她与萧昀漱一道打马球时赢得的彩头,她向来很是珍视,今日也是因着来参加萧国公世子的婚宴,为着吉利才戴了出来,谁晓得这婚宴过后便不见了,实在叫她心疼。
这下好了,吉利没讨成,反而还把东西丢了。
“我也不晓得,掉哪儿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徐雰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右耳,她是真心疼这丢了的明月珰。
看着徐雰苦恼的样子,萧昀漱安慰道:“别急,你先想想今儿都去了什么地方,可能掉在什么地方了?我也让木樨回家叫人寻寻,总归今日也只去过那儿。”
徐雰听了萧昀漱的话点了点头,心中略微平静了些,又开始仔细思考了起来。
这究竟是掉到哪儿去了呢?
而回到家的阮衡折腾了一天也很是疲累,表弟成亲,他这个做傧相的表兄倒是累的要命。
因着阮衡性子冷,也不愿旁人触碰,更衣盥洗向来都是自己来,所以他一解衣服便听得“叮铃”一声,在只有他一人的净室里,这声音分外清脆。
他低下头,发现这是一个耳坠子。
一个月白色的耳坠子。
阮衡将那耳坠捏了起来,仔细地瞧了瞧,想了一下,自己身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这东西不该是高浅的,因为高浅今日是偷着出宫,轻装简行,不可能还会带着这么累赘的东西。
那么,便是那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小娘子了?
是了,她猛的扑了那一下,耳坠子刮到自己衣领上,也很有可能。
但这玩意,是女子的私密之物,到了他手里,他也不好随意扔了,万一叫其他什么人捡走了,可不是毁了人家小娘子一生。
那小娘子只是无意中听到了点不该听到的,只是一不小心扑倒自己怀里,自己也没必要就毁了人家下半辈子么。
这个时候的阮衡并不晓得,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耳坠子,这是有着祝愿夫妻恩爱寓意的明月珰。
他也不晓得,他这么一藏,竟是给自己藏出了个媳妇儿。
八月初十,圣人下旨,册封徐霁为徐国公世子。
皇帝之所以封了徐霁为世子,实在是有多重的考量。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这是徐国公自己上书请求要封这嫡出的孙子为世子。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徐霁与徐雰是徐容关系最亲近的小辈,他心中自然偏向徐霁。
第三个原因,是因为萧昀漱如今的身份高于徐霁,一个男儿郎身份不如妻子,这委实不大好看。
第四个原因,是最重要的原因,徐定如今身份渐高,若又叫他做了徐国公世子,未来做了徐国公,那他作为皇帝,就无法控制徐家了。
三大世家里,杨家与萧家如今都与自己是有姻亲关系的,唯有徐家还没有。若是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徐定做了徐国公,那么这样大的一个世家,就无法由自己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