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雯被盛麟这么一笑,心都要化了。
这下子,徐雯的大宝贝儿除了徐熠便又多了一个盛麟。
萧昀漱在一边瞧了,笑道:“阿雯,你若是真这么喜欢孩子,便不要叫二婶婶再催着你成婚了。
你快快成婚,自己生个孩子,自己逗弄。”
徐雯终于有了点难得的害羞:“六堂嫂!”
几个人笑笑闹闹的时候,婢子来通传说宋家的丁老夫人来了,萧昀漱便派人去将丁老夫人往后院请。
虽说盛鹏没拘着宋芃不让她回家去,可宋芃毕竟是嫁了人了,总不能天天往家中跑。
而自从宋老将军出征,丁老夫人就夜夜担心。
宋芃也没法子整日都守在祖母面前,现下倒是趁着徐熠百日宴的机会和祖母见上了一面。
婢女引着丁老夫人到了后院,萧昀漱连忙让丁老夫人坐下歇着。
丁老夫人是长辈,萧昀漱自然是要敬着的。
丁老夫人瞧了徐熠一眼,道:“郡主家的哥儿生的可真有福气。”
萧昀漱也笑着回道:“方才芃芃才说过熠哥儿生的好呢,您祖孙二人都这样夸赞熠哥儿,熠哥儿若听懂了,怕是尾巴要翘上天呢。”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丁老夫人也被萧昀漱这一说,眉间郁色去了几分。
她自从宋老将军出征之后便日日担心,从前他出征时,丁老夫人虽然会担心,却也没有担心到这个程度。
尤其是这几日,她是愈发担心,也不晓得是怎么了。
萧昀漱能看得出丁老夫人的担心,也知晓宋芃与丁老夫人平日里倒见的不算多,毕竟宋芃有了孩子,大部分的时间都要花在麟哥儿身上。
所以她给宋芃和丁老夫人留了空间,叫她二人自己说话。
“阿媪,您也不必太过于担心。祖父是身经百战的,这一次又有把握,阿爷叔叔阿兄都一道跟着去了,总不会出什么大事儿的。”宋芃安慰道。
丁老夫人叹了口气:“芃芃,我近日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头就是慌得紧。
也是你娘、你婶子嫂子他们都在前头,我才好与你说说我这心里头的愁啊。”
平日里宋芃也会回家看看祖母看看母亲,可丁老夫人在家中,当着儿媳孙媳的面儿是从来什么都不说的。
儿媳孙媳的郎君都是在战场上的,她们本来就已经够担心的了,自己这个当家的,自然是要去安慰她们而不是给她们添乱的。
所以丁老夫人就是心里头再担心,也从来不在家中说,生怕叫儿媳孙媳担心。
将门的女眷,十个有七八个到头来都是要守寡的。
可真要到了那时节,那才是最难熬的。
尤其是阿苍媳妇,马上都要生了,她哪里能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慌乱呢?
自己这个老的若是都慌了,她们这些小的就更没法子了。
也就是如今在徐家,只有当着宋芃的面的时候,丁老夫人才会说说心里的苦。
“阿媪,您看这些天军报上也没说什么不好啊。
若您担心的真成真了,朝廷早就有动作了不是?
哪能放着阿翁一个人在前头守着呢?”
宋芃虽然自己也很是担心,但在丁老夫人面前,她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丁老夫人叹了口气,宋芃接着道:“阿媪别担心,若阿翁阿爷他们在前头不得力,芃芃就自己去与他们一道作战!一定将阿翁阿爷带回来!”
丁老夫人听宋芃这么说,心中也算是静下来一点儿。
宋芃这个孙女,虽说是她宋家唯一的女郎,但因着生在将门,上阵杀敌比一般武将还要更加勇猛。
丁老夫人端起放在一边的茶盏,本是想喝一口压压心中的郁气,却不曾想,一失手,那茶盏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丁老夫人刚刚才有些平复的心情又一下子回到了谷底,甚至还更加慌乱,手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抖,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了。
宋芃连忙握住了丁老夫人的手:“阿媪,您别担心,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嘛。”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丁老夫人自己也抚了抚胸口,定了定心。
然而人自己的安慰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千里之外的云州边境,果然是出了事儿的。
宋老将军胸口已经中了一箭,他直接将箭掰断,扔在地上。
可他终究是架不住一群又一群涌上来的匈奴人,他们一人一戟,又直直地戳进了宋老将军的胸腹。
一边的宋镜看得目眦欲裂,可是他周围的匈奴兵也不少,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到父亲身边去。
匈奴兵越来越多,可是宋家几个将军带来的大虞兵已经所剩无几,他们就是想撤回去都没法子撤。
宋老将军咬着牙,将那些插在自己身上的戟给挣了开来,将围在自己身边的匈奴兵都杀了个精光。
这是他的奋力一搏,是人被逼到了极限的挣扎。
他踉跄地看看这战场,那些与他一道来的士兵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还在挣扎着作战。
跟着自己一起来的儿孙,也已经折损了大半,如今还在拼杀的,竟然只有宋镜和宋苍了。
宋老将军踉跄着杀向儿子身边:“阿镜,今日败局无可转圜,但我们得将阿苍送回去,叫他告诉城中,如今是什么情形!不然日后大虞再与匈奴作战,仍是要吃亏的!”
宋镜看了看周围剩下大虞士兵,每个人身上都是沾满了血,就是宋苍,右手臂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如今竟是被逼着用左手执刀了。
宋镜道了好便一路杀向宋苍那处,过去的路上杀了一个骑着马的匈奴人,将他的马给夺了,以便到时让宋苍一路骑着回去报信。
他倒是想找匹大虞马,可如今大虞人都剩不下几个了,更何况是马?
一般来说,作战的时候大虞士兵是不会伤对方的马的。
因着大虞产马不多,所以觉得马匹是极珍贵的,他们还指望着打败对方的时候将对方的马给夺过来为己所用。
匈奴人可不这么想,他们别的东西倒不充裕,马匹他们可足的很。
所以在作战的时候,大虞的马兵得准确地杀死匈奴兵而不伤到马。
而匈奴兵只需要一顿乱杀,只要是看到大虞的标志,杀了就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镜只能找到一匹匈奴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