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断针是我住进来第二天注射的,医生说我注射的已经有些晚了,这样原来两个孩子的抗原在我身体中产生了堆积,要看情况过段时间加强注射第二针。
我的体检报告也全部都出来了,除了血型问题,别的都很好。
就在我等待季天青周末来的时候,我的主治大夫濮医生来病房找我,并且给了我一个选择。
濮医生是特殊血型研究领域的精英,很和善,三十多岁,他和季天青好像还认识。
“崔小姐,您身体是非常健康的,第二针阻断安排在三个月以后,加强的时候来注射一下就行。”
“谢谢您。”
“RH阴性血其实在国外比较常见,只是亚洲人种少见一些而已,尤其是AB血型的,就更少见了。”
他翻着病历,接着对我说:“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做这方面的志愿者。”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浅笑着说:“也不能算是志愿者,其实是有偿的,因为血型罕见,所以每当有这样血型的患者,我们都会做详细的记录,因为毕竟罕见血型的患者也是会生病的。”
我问他:“志愿者,是什么意思?”
“举个例子,现在有一位和您相同血型的尿毒症患者,已经要每周透析三次了,但是病情还是有继续严重的趋势,所以就需要定期换血,但是患者这样特殊的血型,想换血就必须有固定的供体。”
我分析着他的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濮医生继续说:“当然,这都是自愿的,愿意支持这样医疗治疗的患者我们都称为志愿者,但是每次供血都是有偿的,毕竟要抽掉你体内三分之一的血,你需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恢复后,可能就会有下一次供血需求了。”
三分之一的血,我是没有概念的,可听起来好像也是很厉害了。
“所以,每一次供血,会有营养以及健康补偿,一次大概能有四五万吧,能这样维持的患者,钱财都不是问题。”
我有些愣的看着他,四五万,差不多正常工作一年的收入了。
“每次供血之间有多久的间隔?”我问他,他显然有些激动的看着我文:“您有这方面的意愿么?”
“我可以考虑。”
“每次大概三个月左右,不一定,看病情恶化情况,如果病人恶化的比较快,就需要缩短时间,抽去三分之一血的最快恢复时间是28天,不过正常情况下,献血600cc以上,我们半年内都是不允许再抽血的。”
也就是说,其实也是靠玩命赚钱的一种模式。
“那病人如果低于28天就恶化了呢?”
他倒是没有否决我这种想法,看来是有可能出现的。
“所以供体特别稀缺,我手里这个病人她现在有两个供体,其中一个供了一年多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够健康,所以现在有些撑不住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好,我会考虑的,尽快给您答复。”
濮医生走后,我躺下来,看着手机上一个又一个叠上去的未接,潘航像是疯了一样的不停打我的电话。
我真的觉得特别累,总是要结束的,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迅速的结束,如果拖的时间久了,总觉得心里不安,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打了阻断针之后反应比较大,我出现了头晕惊厥的现象,按理说不应该的,濮医生说我体质可能更特殊一些,所以要继续留院观察。
周五晚上,季天青来了,捧着一束浅粉色的鸢尾花。
我没有告诉他濮医生的建议,但其实我差不多已经自己做了决定,接受成为志愿者的请求,至少每次四五万的收入,能让我安逸的活下来了。
“周末可以问医生请假带你出去逛逛,你想去哪儿?”他问我。
我其实对旅行没任何概念,对陌生城市也没有什么好奇心,只是我心真的很乱,潘航的电话每天还是一百多个,不厌其烦,我实在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随意吧,去哪儿逛逛都行,只要能到处走走。”
季天青并没有带我去什么旅行景点,他其实是个挺喜欢安静的人,用他自己的话说,闲暇时光能在很出色的咖啡店里泡一下午。
我觉得他活的无比小资,这样的生活以前离我太远。
去的咖啡店名字很特别,叫猫BUS咖啡店,一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季天青告诉我,宫崎骏的动画《龙猫》里就有这样一个猫BUS。
“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娘人很好,你可以准备一个记事本,心烦了就来这里,将烦恼写在记事本里。”季天青从我们不远处的书架上拿来几个新本子,摆在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