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眼神中的冷漠是一把利刃扎在了我的脊椎上,那他牵着的那个人就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拉着这把利刃从上至下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司马瑶,那个假的司马瑶,她穿着和季天青款式相同的黑色风衣,小鸟依人的搀着他的手臂,任由他帮她撑着伞,笑盈盈的望着我。
她依然妆容精致,眉眼间有的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傲慢了,而是新婚小妇人一样的娇赧。
一股强风袭来,撕扯着我手中的伞,它太过固执,宁愿让风带着它飞走都不肯翻坏变形,我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能握住,只能松手后眼睁睁看着它翻滚着飞向了院子的角落,跌进了花土里。
雨滴得逞的打在我身上,瞬间沾湿了我的头发和脸庞。
看来,为了悦己者而化的妆,是白化了。
季天青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的关好车门,用伞悉心的护着“司马瑶”一起走向院门,然后伸手推开它,沉缓的走了进来。
“司马瑶”嘴角挂着胜利的笑容,我低下头,肩头一重,被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大衣,季月明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声音沉却明朗的说:“要做好客的女主人,也不该这样不顾自己。”
我知道,他这话是对着对面的两个人说的。
他将我带回了大门边,雨也打湿了他的头发,但是他却一心将我护在怀里。
我很感激,要不是他,我可能就此完败尴尬下去,我觉得自己从外向内碎成了没知觉的人偶,季月明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替我开了门,让我先进去,转身才看向季天青,说了几句寒暄客套的话,并且邀请他们进屋。
我深深吸了口气,抬手将脸上的雨水狠狠抹去,脱了鞋子赤脚上楼,一怒之下将身上的裙子扒了,太难解开,我将拉链都撕坏了。
没有人来楼上看我,楼下也静的几乎没有声音,我将自己锁在浴室里,就算是用很热的水冲洗着身体,浑身还是在不停发抖。
骨子里存着的无情和冷静最终让我迅速稳定下来,我吹干头发换好了衣裳,站在镜前看着险些失控的我自己,除了眼睛稍微有些红,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下楼去的时候,季天青和“司马瑶”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她看到我,本来没有搀着季天青,也要故意黏上去。
我没有给她半个眼神,虽然我的余光里全都是她搀着季天青的那只爪子,如果有刀,我真的很想将它直接剁下来。
季月明坐在主座上,看到我下来,便来迎我。
“阿姨不在,你们想喝什么,我去煮。”我套着虚伪的面具,浅笑着将手伸向季月明,他自然的拉住我,将我带去了季天青面前。
“不必了。”季天青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和在门外不同,他将司马瑶的手从他手臂上拽开了。
这又是做给谁看呢?电话里说想我的人,见了我就来个大礼,然后现在也来装虚伪么?
“那就伯爵红茶吧。”我笑盈盈的望了季月明一眼,又看向季天青:“我先生叫人专门从国外送来的,我煮的奶茶很好喝。”
听到奶茶两个字,季天青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收回了目光。
我什么信息也没捕捉到,连他是不是生气了都没感觉出来。
有些失败,可我不气馁。
季月明知道我在演戏,却也没有拦着我,拍拍我的手,温柔又轻声的说:“要我帮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