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得管撞人的司机,跑到荀霜身边,不敢轻易动她。
她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嘴角已经开始向外冒血。
有人在打电话报警,我跪在她身边,看着她鬓角也开始落下的血,手抖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所有的急救知识告诉我,我不能动她。
荀霜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但是明显很疼,浑身都不能动,但她还是用力将一只手放在了肚子上,那是本能。
她睁开眼看向我,眼睛里的眼泪和鬓角的血混合在一起落下来,她抬了几次手都没成功,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的对我说:“孩子……”
“不会有事的,你不要睡过去,清醒一些,医生马上就来了,荀霜,你要清醒一些。”我违心的劝她,我怕她真的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我和荀霜没有什么交集的,可我此时满心怒火,恨不得去将那个撞人的司机拉出来撕了。
司机现在都没下车,有群众站在车边指责,可驾驶室的玻璃都没有落下来。
我终是忍不住了,像是一只发怒的猫,冲到车门边,真的很想将驾驶室的玻璃砸了,可看到坐在车子里的人,我手都抬不起来了。
她本来看着荀霜的方向,此时缓缓回过头,对着我露出一个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微笑。
良子。桑岛良子。
我回头看向孤伶伶躺在马路边的荀霜,她穿着奶白色的格子裙,已经被血染透了。
我就这样一直站在车外,良子不再看我,继续看着荀霜。
救护车的声音,医务人员终于到达,对荀霜进行了简单处理后将她抬上了车,已经有警车接管了这里,良子被从车上带了下来,先做酒精测试。
良子始终都很平静,看向我的时候还是在微笑的,她是想和我说什么的,可我几乎是不可自控的跑离,跟上了救护车。
荀霜已经昏迷了,她浑身都被血泡透了,一只手却紧紧的抓着腹部的衣服,医务人员拽都拽不开。
我在车上给荒木打了电话。
“你好。”荒木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又冷漠,我深吸一口气,用冷的不能再冷的声音对他说:“荒木,良子开车撞了荀霜,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能不能见到她最后一面,看你愿不愿意来了。”
我说完,未等他回答就挂了电话,他的电话随后就来,我直接关机了。
和这样混账的男人,我无话可说。
我和医务人员言语不通,他们也只是尽一切所能的对荀霜进行抢救,我满脑子都是她被车头狠狠撞出去的样子,还有她在踏上人行道之前对我微笑着挥手的表情。
很多人,经常在一瞬间就这样消失了。
可能上一秒她还在说喜欢你,和你吃料理,下一秒就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我不喜欢荀霜,因为我觉得她特别的软弱,我讨厌软弱又愚蠢的女人,可我此时此刻无比的心疼,因为她拽着腹部衣服的样子,让我想到曾经的自己。
我坐在医院急救室外的走廊里哭的泣不成声,就算不为荀霜,也为这些日子我遭遇的所有一切,还有我自己都无法反抗的糟心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