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很久才接,我轻应了一声,他说了句稍等,看来是不太方便接电话的状态,不过我听到了有轻缓的音乐声,还有女人的笑声。
那声音,就是再微弱我也能分辨出来,黑泽龙云。
过了几秒钟,他才对我说:“在哪儿?”
以前他就喜欢问我这句话,但那时候我的手机是被他追踪的,现在应该不可能了。
我对他说了医院的名字,他显然有些紧张的问我怎么了。
“季天青,我过两天要回国去了。”我轻声说,我不否认,我心里不舒服。
季天青还在焦急的追问:“你先告诉我,你在医院做什么?”
“没什么,一个朋友出了车祸,我过来陪她。”
“你呢,有没有事?”
“没事。”
“那就好。”他显然松了口气,我轻声说:“你说的周五,食言了。”
今天已经周日了。
季天青沉默片刻说:“我现在去见你。”
“不必了,我就是说说,没什么的,如果我近期还能来日本的话,再考虑见面吧。”我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本来因为荒木的事我就不爽。
“我和黑泽在谈事,你不要多想。”季天青还是很了解我,知道我这样没精打采的是为何,他也知道我有多不喜欢黑泽龙云。
我喜欢听他给我解释,可是就像远水救不了近火,再温和的安慰,也不及能在身边的怀抱。
不过有一点我很欣慰,至少我拔了黑泽牙的事情,是没有影响季天青的。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开始说结束语,季天青追了一句:“我等你回来。”
很温暖,就好像心一瞬间有了归宿。只是日本不是我的家,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来这里,都不叫回来。
结束了通话,我回到手术室门外,荒木依然沉默的跪在那儿,我低头看着他曾经很高贵如今很卑微的灵魂,心里总有一种嘲讽之意。
这又伤给谁看呢?
“我……我没想到良子会这样。”荒木轻声说,更像是喃喃自语。
“你其实已经见过良子了是么?在我去找良子之前。”我平静的问他,他没有抬头看我,但是也没有否认。
“是良子让你来告诉我,让我给她道歉的么?”我问。
荒木摇头说:“不,良子对她现在的近况很不满,给我讲述了很多她凄苦的身世……所以我觉得,可能从哪里开始,就到哪里结束会比较好。”
我又一次忍不住笑出声,荒木不解的看着我,我笑着对她说:“是不是她对你说,她在最好的年华被逼着到那里陪客人,靠卖笑为生?如果真的能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做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