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这一刻我是卑鄙的。

因为受伤了所以跑不远，才任由季月明带着我，不过从他过往种种行为来看，他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利用他也不必于心不安。

“先去一趟医院。”季月明吩咐司机，然后一直看着我后背的伤，我斜靠在车门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你手背怎么回事。”季月明将我的手抓住，看了看我用来遮盖烟头烫痕的海妖纹身：“之前在船上的时候以为你就是画着玩的，怎么会有纹身的？”

他就像是质问妻子的丈夫一样，我将手抽回来，没有搭理他。

但我越是这样，季月明就越是受不了，他直接扳住我的肩膀，认真的望着我说：“崔洋洋，你最好认真的听我说话，你现在是在上海！”

“你想做什么？禁锢我？”我冷冷的笑了笑，后背疼的我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大不了狠狠吵一架，也无所谓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气的语调都变了，平日里他就是再生气，声音还是很温和的。

我依旧冷笑的望着他说：“你曾经答应过我的，做不到，还有什么可要求的？”

“你……”季月明自然知道我指的什么，很早以前我就让他将周璐薇处理了，他当时也是答应了的，谁知道还是一样和周璐薇出现在了船上，还坑了我。

“现在还不能动她，东京地产的事……”

我才没心情知道什么地产不地产的，我打断了他的话，冷冷的说：“季月明，周璐薇从我这儿骗走了地契，然后将我当垃圾一样的塞进垃圾袋送上直升飞机，直接卖到了柬埔寨，你不要告诉我，你单纯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你也不要告诉我，她知道我在船上的事，不是你告诉她的。”

季月明的脸色比吃了死老鼠还难看，看来我猜对了，所以不管我被卖到柬埔寨到底是不是季月明直接安排的，他都逃不掉干系，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干掉周璐薇，我索性让他们内斗好了。

我平静的望着他，季月明眉头凝着，表情确实惊讶。

“她说是风间送走了你，你居然……”季月明说到这里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估计他也明白，按着周璐薇的性格，这样的事是一定做的出来的。

大难不死，是我自己的福气。

“是啊，我在偷渡的船上没死，多年前的第一次就没死，这一次还是没死，不但没死，我还杀了人。”我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冷笑了一声说：“所以你说，作为周璐薇同伙的你，我该如何待你？”

“我不知情，我……”季月明第一次出现了这么软的语气，我咄咄逼人的望着他说：“这个世界上，不是一句不知情就可以逃脱责任的，我不求别的，明天天亮之前，让周璐薇当着我的面从黄浦江跳下去，那我和你还有的谈。”

“否则呢？”

我轻缓的笑着说：“否则？我也不能将你如何，只不过现在没准还能做个朋友，若是你执意不肯，那我们只能做仇人了。”

“仇人。”他将这两个字嚼碎了一样的念在嘴里，一遍不够，又跟着念了好几遍，我知道，他已经快被我气爆炸了。

我闭目养神，车子晃到医院，我后背已经没那么疼了，不过医生给我看了之后说有撕裂性损伤，还有一些地方皮肤被灼伤了，需要处理一下。

我看不到后背的情况，让护士帮我用手机拍了张照片，看到那血啦啦的样子才知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这话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