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用很大的声音说:“季天青,别了。”
背过身,鼓足勇气又轻声说:“你做爸爸了。”
这是我在医院同念姊母女分体的时候就该对他说的话。
又是一阵强风吹过,我不知道他听清楚了没有,但我快步走到门边,开了门,在他们紧张的冲向季天青时,我跑出门,上了最远处的一辆车,用季天青的枪指着司机的头,逼着他开了车。
我回头打爆了最外层的几辆车的轮胎。
我听的很清楚,季天青在我身后吼了一句拦住她。
有人追,可他们一时也将车开不出来,靠腿追是没什么用的。
好在已经是深夜,上了路之后就没什么障碍了,我让司机将我送到路边,我换了一辆侯在路边的出租车后,又用同样的方式逼着司机尽快开车。
连续换了几辆车,我终于到了大阪客运站,然后上了一辆夜发的长途车,一路朝横滨而去,风间就在那里。
车上的客人都睡着了,开了没多久,外面下了很大的雨,高速路上出了事故,开始堵车。
雨刷剧烈刷动,挡风玻璃还是被雨丝灌透,一望无边的红色尾灯,让人觉得有些绝望。
司机调开了广播,纯日语的我一句也听不懂,只是有些关键词我还是能听到的,我听到了黑泽龙云,但具体说的是什么内容,我完全不明白。
堵车使得车子整整延误了十五个小时,我到横滨的时候天才刚亮,按着邮件上的位置,我去了约定好的接头地点,果然看到了伪装了自己的尹棠。
多日不见,她比以前瘦了一些,穿着一件深则色的大衣,尤其是防风的兜帽非常大,她走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字条,然后就若无其事的走了。
字条上写着,让我向东走三百米,然后在一个有豆腐店的巷子口进去,在那里等她。
我照做,很快她就来了,机警的看了看周围后,低声对我说:“跟我来,不要太近。”
我和她隔着十多步的距离,看样子他们经济状况有些问题,住的地方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顺着被涂鸦的相当凌乱,垃圾爆了满地,就连用过的卫生巾和避\孕套都丢的随处可见的楼道一路上去,尹棠将门开了个小缝,我进去后她就将大门落锁了。
我看出来,这门是经过特殊改造的。
风间坐在昏暗的灯下,正在用纯白色的布巾擦面前桌子上的枪支,看到我,他抬头微微笑了笑,我却被一道贯穿他整脸的伤疤镇住了。
他本来就是个看起来特别阴郁的男人,这道从眉骨起,到唇角止的疤痕,更让他看起来像地狱来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