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在心脏睡去之前，听到了这撕心裂肺的声音。

这里突然有歌声了，空空荡荡的飘着，从远到近，是季天青的声音，在轻声唱着什么，可我从来都不记得季天青对我唱过这样的歌，但是好熟悉，这是存在于记忆中的东西。

真的无法改变了吗，你拨开我的手掌，看着远方，宣告了放弃。

真的彻底忘记了吗，你赖着我的胸膛，反覆的唱，永远在一起。

冷风过境，吹乱心情，露出了伤心。我有多么伤多么痛，你不会相信。

冷风过境，吹动记忆，心无法痊愈。等待多么苦多么难，你忘了约定。

……

我突然想起来了，十几年前，我每日每夜无法入眠，有时候会毒瘾发作，有时候因为药物导致精神亢奋，就算是服用大量的睡眠诱导剂，最终结果也只是药性错乱，身体疲惫到随时可以烦躁的爆炸，也随时可能抑郁的自杀。

可不管什么时候，我站在窗边或院子里，季天青的位置上，永远都有他。

只有看见他，我才能有片刻的安宁。

那时候的我总是喜欢猜测，这一刻站在那里的人，到底是季天青还是季月明，因为他们不说话的时候，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啊。

我开始迷上测试，希望通过各种各样的测试来判断到底是哪一个，有时成功，有时失败，这样的游戏我玩的乐此不疲。

可测的多了，我也会迷茫，因为他们真的是太像了。

我能知道的仅仅是，哥哥的深沉很多时候是装出来的，眼中望着我的那份火热是怎么盖也盖不住的。弟弟的热情其实也是逼着自己表现的，因为他的人就像他的心一样深沉的探不到底。

但是倘若他们都不认真的看我，我就无法判断了。

我也记起来了，我确实戳过季天青一刀，是我的另外一次测试，我大胆的认为哥哥一定不会硬生生挨了那一刀，能挨刀又不吭声的，一定是弟弟。

然后我赌赢了。

季天青没有怪我，看着我给他包伤口，还终于满足了我多日以来的要求。

他唱了一首歌给我，名字叫冷风过境。

就是现在飘在这里的歌，我早就将它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在我纠结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兄弟俩的时候，我承着哥哥对我的爱慕，固执的想要征服弟弟。原来，司马瑶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搅在他们之间，摇摆不定。

我又一次躺下来，听着这歌曲，越听越觉得自己才是最坏的那一个，热衷于看着他们兄弟相争，其实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付出感情。

这样的坏女人，其实睡过去，更好吧？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如果我睡着，可能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但是那样有什么不好，至少不必回忆起懊糟的过去，也不用再让那两个兄弟为了我逐渐远离亲情。

司马瑶，求求你，求求你，回来，回来……

只是，闭上眼的一瞬间，撕心的呼唤又响了起来，眼泪越过了底线，冲破了眼眶，汹涌的冒出来。

我还是放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