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了一声,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收回来,跌跌撞撞的下楼,客厅没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院灯散了一些光线进来,我坐下来,看着纯白色的大理石桌面,想到那张漆黑的桌子,还有散乱的锡纸片,手指不自觉的支着,对季月明说:“有烟么?”
季月明腿不方便,走下来的慢,听到我说话的时候刚下了最后一阶楼梯,他沉默的看着我,光线甚至照不亮他的脸,但却能勾勒出他伟岸的身材,他沉声说:“你已经戒烟很久了。”
既然我曾经是吸\毒的,就不可能不会吸烟,我还记得之前抽过一支,被呛得狂流眼泪,想来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自知的生活太难得了。
只可惜,那些不知为何离我而去的过去,可能要被我想起来了。
“有么?”我对季月明摆了摆手指,他走到电视边,从吊柜里拿出来一条烟,放在了我面前。
我熟练的将烟拆了,习惯性的抽出第一根,然后倒着插了进去,整个一切的过程,熟悉到我自己都有些窘。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习惯,是因为记忆被遗忘所以也被埋藏了的习惯。
季月明坐在我身边,亲自将那只倒着插进去的烟拿出来说:“只抽这一根就好了。”
他从兜里拿出火柴,燃了,自己吸了一口点了烟。
他用的火柴是特制的,很长,也很耐烧,其实是用来抽雪茄用的,但我估计他知道我放火烧过季天青的庭院,所以就连火柴都是不让我碰到的。
我手抖着接了他递过来的烟,微眯着眼将它凑近嘴边,试探性的吸了一口,还是会被呛的狂咳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咳嗽居然让我觉得挺高兴的,因为至少这代表着我将很多不好的东西彻底遗忘了,包括我的身体,也没了反应。
朋克拎着仪器从楼上下来了,他有些纠结的看着我,轻声说:“那么明天见吧,司马小姐。”
我微点点头,在季月明陪着他出门后,又重新吸了一口烟,过肺的时候会很灼,但没有刚才那么呛了。
“如果你不想,明天就让朋克回美国去。”季月明回来后站在我身边,低头看着我,我手里的烟已经燃灭了,我茫然的看向他说:“你说什么?”
季月明有些悲情的看着我,坐在我身边,将我轻抱进了怀里说:“对你,对我,都太残忍。”
“你是说如果我想起来,太残忍么?”我轻声问他。
季月明闷着声音说:“很多事,我只是亲口告诉你,你是不会相信的,但你若是真的想起来,我又怕你接受不了。”
“关于季天青的,对么?”我声音都有些抖的问他,季月明冷但是非常肯定的说:“关于我和他。”
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的缘故,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季天青,我们去救风间的时候,枪林弹雨的他冲在最前面,在突破最后一扇门的时候,房门没有射出那么多的子弹,季天青低头站在那扇门前面,一直站着,都没有开门。
我下意识的对那扇门觉得恐惧,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希望这扇门打开,但是又觉得它一旦打开了,我会震惊的不能说话,最后只剩下失望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