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点点头,又重新雕刻自己手里的木头,显然很用力,木屑被刨起来落在地上,也显示出了他心情的杂乱无章。
“我还知道黑泽的一些其他事情,有一些是我哥哥留下的,还有一些是通过自己的方式得到的,你如果能每周都来看我,我就每周都给你一些。”他说罢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探视了我一眼。
我忍着笑,觉得他其实也挺好玩的,遂坐下来望着他问:“你哥哥的死,你就一点儿也不记恨我?”
他被我问的愣住了,低下头想了许久才开口说:“不恨,我早就已经想到了他会有那一天,他也经常告诉我,身在黑\道就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坚持不下去了,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拖累我。”
真藤当时听到我在屋里开枪的时候确实浑身一瞬间精气神都散了,原来这是他愿望破灭了。
“其实哥哥不知道,一直以来我觉得他活的都特别累,要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去混黑\道,所以,是我拖累他。”他说着看向我:“不过,他吸毒太久了,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也许是一种解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神太真诚,还是这房间的空气太纯净,我心里有瞬间的空灵,但是接踵而至的,就是那股难以言喻的瘾。
我拧着眉头,从身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张纸巾,不动声色的捏住了鼻子,但尽管我的动作已经很自然了,他还是察觉到了。
做木雕的果然不同常人,观察力都是不一样的。
“你感冒了?还是对屋子里的什么东西过敏,若是过敏也不可能现在才表现出来。”他问我。
我祈祷着风间快点来,否则我怕我在这里坚持不了多久。
我微垂着眼摇了摇头,又拿了一张纸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好几次脸之后,那种烈日灼心的感觉还是没法消散。
我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努力深呼吸,鼻涕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向下流。
终于我听到了风间说话的声音,我逃也似的拉开门直接冲了出去,但我还是看到了真藤龙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的表情,在那震惊背后,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和无助。
我一路小跑着到楼下,手抖得连墙都快要扶不住,风间尾随而至,将我拉起来直接带去了比较隐蔽的小巷子里,然后拉起我的衣袖,帮我勒住血管,将衣兜里的针剂给我注射了进去。
我缓了好久才终于觉得心跳平稳了,一头冷汗的看着他说:“你怎么会带着这个。”
“季月明嘱咐我的,说你犯瘾的时间不固定,要有备无患。”他低头看着我问:“你居然这么严重,是接触了纯度非常高的药品么?”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看向他说:“你之前不是不知道季天青去哪儿了么,后来怎么知道的。”
风间说:“季先生联系我的,他将未来的计划告诉我了一些,说他目前的境况也比较纠结,所以需要有人能够在外围扶持他,我很感谢他这样的信任。”
“好,我知道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你这样的情况季先生知道么?”风间拧着眉头看我,显然他针对目前的状况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可能……是知道的吧?”我无力的笑了一声。
我将真藤龙给我的照片递给风间说:“据他说,这是黑泽的儿子,你查查看,会不会是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