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单凭纵火案的解决一事,外带将秦重拉下水,柳有道承认沈白这个失心疯患者有些手段。
柳有道虽然是县令,但底子薄弱,目前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女儿柳画屏和一些从家乡带来的跟班——类似于方小五这样的人。
说实话,对于柳有道来说,这样的人才队伍是完全不济事的。
他需要像沈白这样的能人帮他。
而这沈白也看准了时机,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互惠互利,对双方都有好处。
柳有眯起了眼睛,道:“也罢,将功赎罪……倒也并非不可,你立下的功劳本官权且记下,待回头我统一上报给州府,请令核减你的罚银便是。”
“多些大人!”
沈白作揖称谢,又问道:“那敢问侦破纵火案一事,按律可核减多少罚银?”
瞅瞅这话说的,一个罚钱还按律?
柳有道端起茶盏泯了一口,淡淡道:“我大楚立国至今,并没有这样的先例,就先按十两银子记着吧。”
沈白试探着咨询:“二十两行吗?”
“噗~!”
柳有道一口茶水直接从嘴中射喷。
“你跟本官讨价还价?你当这是菜市口买白菜不成?”
沈白微笑道:“属下只是试试,万一您答应了呢。”
“滚出去!”
见柳有道发飙,沈白也不在多说,识趣的退出了书房。
柳有道握着茶盏的手青筋暴露,力道之大,都要将那青花瓷杯捏碎。
“好好的一个读书人,竟变的如此市侩,成了苦营三窟之徒!”
说到这,柳有道长叹口气,悲凉道:“原先那个一心只向黄金榜,未遂风云不恣狂的沈解元,到哪里去了?唉……这算是什么世道。”
……
沈白回了捕快们休息的班房,小五在里面已经有饿发狂的迹象。
他坐在床上,手中揪住被褥的一角,放在嘴中来回的啃呀啃呀……
沈白看见小五的动作,胃中泛起了一阵恶心。
那被角,好像是小五用来盖脚丫的那一面。
沈白上前一把揪下小五手中的被褥,道:“不过是一顿没吃么,还至于这样?你瞅瞅你这点出息,三岁孩子也不至于饿了去嚼被子吧。”
方小五委屈的抽噎了两声:“我从小就憋不住饿。”
沈白闻言不由莞尔。
听听这孩子说的混账话。
他只听说过憋不住屎,憋不住尿的,什么叫憋不住饿?
“走吧,菜应该还没凉,现在吃正好。”
方小五一听来了精神,他扔下被褥,翻身起来穿鞋,屁颠屁颠的跟着沈白来到了伙房。
推开伙房的门,两人当场就傻眼了。
灶台上空空如也,适才的几个盘子都消失了,什么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