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朱承乾表面上对沈白陪着笑脸,其实心里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虽然自家的那个弟弟不争气,平日里不让自己和爹省心,但他终究是自己的亲弟弟,身为兄长的朱承乾平日里还是很惯着他的。
可这个姓沈的书生,竟然乘着自己和父亲外出做生意的当口,设计坑害弟弟,将他捉拿下狱!
这一段时间朱承乾一直在和其父朱员外奔波他弟弟的事儿,但结果却并不理想。
朱承元的案件牵动了县衙中很多人,动静闹的太大,绝无翻案的可能,眼下案子的卷宗已经直接跨过州府向两淛路呈递,想要翻案救人绝无可能,就是刺配充军怕也是希望渺茫。
眼下等待朱承元的,很有可能就是秋后问斩的结局。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个小捕快!
朱承乾恼恨之余,心中生出了一条毒计。
他冲着沈白笑道:“沈兄如此高义,实在是折煞小弟了,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沈兄一定要给小弟个面子。”
沈白微笑道:“朱公子有何事指教?”
“沈兄如此恩义,小弟实在佩服,小弟今晚想在越州城东的百花楼摆上一桌酒宴,与沈兄对酒当歌,大家算是交个朋友,请沈兄一定赏小弟这个面儿。”
沈白听到这话,笑容更深了。
“你弟弟因为我的翻案而入狱,你还要跟我喝酒交朋友……你不恨我吗?”
朱承乾一把拉过沈白,低声道:“沈兄有所不知,我与我那弟弟一向不合,诺大的家业都是我和家父打理,他平日除了惹是生非,什么都帮不上,小弟每每一想日后要将这辛苦挣来的家业分他一半,这心里就不舒服,如今可好,沈兄帮助小弟彻底的去掉了这块心病,你说这酒如何能不喝?”
沈白愣愣的看着朱承乾,敬佩道:“朱公子真是好生……想的开!”
朱承乾笑道:“所谓无毒不丈夫,况且这事也是他咎由自取,朱某自幼承听祖训,立志做一番大事,如何能让他搅了局?沈兄胸襟博大,是个干大事的人,日后在县衙一定是可平步青云的人物,小弟自然是想结交的,还请沈兄给小弟个面子……沈兄放心,小弟今夜必然不会让沈兄白来一趟的,定有厚报奉上。”
这话已经说得很是赤裸裸了,贿赂之意尽显无疑。
沈白有些无奈:“那如何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请沈兄一定要赏脸。”
沈白寻思了一会,道:“可以。”
朱承乾闻言大喜过望。
这小子果然也是个贪财的主!
说来也是,这衙门中的蝇蝇小吏,怎么可能有不爱钱的?
就怕你不贪财,看我回头整不死你!
沈白随手又指了指那些恶奴手中的刀具和铁器:“这些凶器呢?”
“哦,哦!”朱承乾恍然大悟,连忙道:“这个沈兄请放心,因为我朱家生意遍布江南,各州均需铁器用以制造使用,因而用量大了些,回头关于这些铁具的申请造册,我一并派人送往县衙,还请沈兄无需多虑。”
沈白指了指那些船夫道:“给他们的赔偿……”
“两个时辰,最多两个时辰,一定送到!放心,只会多不会少。”
沈白感慨道:“朱公子真是个仗义人啊……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晚上我一定到场。”
朱承乾闻言大喜过望,他冲着沈白拱了拱手:“沈兄如此相待,我必有所表示。”
说罢,他把张管家揪到沈白的面前,对他道:“沈兄,小弟驭下不严,让这小人适才在沈兄面前猖獗,心中实不落忍,要不,你揍他一顿出出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