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威胁吓人吗？
吓人！
比死亡威胁更吓人的是什么？
是死亡！
那比死亡更吓人的呢？
很多人答不上来，起码之前洛杉矶地下势力的人都答不上来。
所有人都觉得没什么比死亡更吓人了！
但，现在，大家明白了。
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活生生的人，就忽然没了！
没人知道这些人到底怎么样了。
血迹都找不到。
未知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担心，害怕，生怕‘消失’找上自己。
……
“昨天匆匆忙忙的，我没忘记问你了，你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搞体育馆？”沈弼拉着肖恩问道：“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体育馆到底意味着什么？”
“什么意味着什么？”肖恩被沈弼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伱想说你要搞个什么样的体育场馆。”
“篮球馆，嗯，也能作为冰球馆，开演唱会都可以。”
沈弼上下打量肖恩一眼，他一个英国佬，又是生活在港岛，说足球他熟悉，说篮球，那就是在难为老头了。
不过，“好吧，篮球什么的我不感兴趣，但我想问你你准备弄一个容纳多少人的球场？”
“2万。”
“哈！”沈弼发出一声嘲弄，“那你知道一個2万人的球场大概需要多少建设费用吗？”
肖恩眨巴眨巴眼睛，这个他还真不知道，“能有多少，我，肖恩，还造不起了！？”
“我告诉你，比盖一栋摩天大楼还贵！”
“啊？”肖恩吓一跳，他只是忽然升起这个愿望，但具体造价多少，他还真没关注过。
这一点真的是肖恩没见识。
室内大型体育场馆的造价确实非常高昂。
主要是建造的难度和技术要远高于普通的摩天大楼。
1968年的建造的麦迪逊花园广场球馆，同样是2万人的球馆，造价达到了1.23亿美元。
这是快20年前了。
而事实上，10年后稍小一些的斯台普斯中心，未来的建造费用更是夸张的3.75亿美刀。
即便是现在，肖恩如果要建造一个现代化的，先进的多功能球馆，最后的耗资也要在3亿美刀左右！
这可不像是普通的房地产项目，可以卖掉回笼资金，体育场馆是不可能的。
体育场馆全靠租赁的方式赚钱，当然，像是斯台普斯中心，麦迪逊花园广场利用率是极高的，一年在300天左右。
赚钱还是很赚钱的。
“具体造价我不知道，但昨天我简单查找了一下资料，预估造价不会低于2.5亿美刀。”说着，沈弼嘴角挂起，盯着肖恩说道：“而你，现在，没钱！”
“不是……”肖恩抓了抓头发，“你不是在帮我清理那些产业吗？不是在帮我回笼资金吗？”
“这他妈才多长时间，哪里有那么快！”沈弼翻了个白眼，“算上汇丰那边，你欠债都他妈的18.54亿美元了，哦，不对。”
“门罗其实还是太善良，他怕你承受不住，说少了。”沈弼嘿嘿冷笑几声，“你张嘴就要收购新世纪传媒，那时候你有钱吗？你没有，你特么连第一笔钱都是欠着的。”
“前期支付的接近6个亿，5亿多动用的是储户存款，这特么都是要还的，他是没给你算进去的，实际你欠款高达22亿了，整个新世纪传媒你都是空手套白狼。”
“不是刚弄了5个亿回来吗？”肖恩一下就急了，这特么咋还越来越多了，老子成大负翁了？
“你不是要收购赫斯基能源？”
“又不可能都用在赫斯基能源上面，不是还可以贷款吗？”
“这不是还要增加贷款，有什么区别？”
“呃……那也能抽调一些现金啊。”在沈弼的逼视下，肖恩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不是，我钱都花哪里了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你是……”沈弼一脸无语，“主要投资就是新世纪传媒公司，单纯收购你就花了11个亿。”
“不会啊，我记得很多都是用石油抵的债，老萨那边弄回来的石油可没那么贵。”
“你快闭上嘴吧。”沈弼烦躁地挥挥手，“你第一次交易的股份所欠的石油还没还完呢。”
“后面支付的全都是现金，林奇那里首批你就支付了3亿美元，4亿美元算是存款暂时留在肖恩银行，但存款就不欠债了？就不需要支付利息了？实际上你银行根本就拿不出那4个亿，那都是一串空空的数字，后面你又在不停在追加投资，在收购地方电视台，这他妈的都是钱，若不是从汇丰给你有搞了8个亿出来的话你已经破产了。”
“行了，具体数字等你查完帐自己去看，反正你欠的钱就是那么多，新到的5个亿的收购赫斯基，是否贷款意义不大，你搞银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支持自己公司扩张。”
“这次原本是要把你那些乱七八糟产业清理一下，回笼资金用来在纽瓦克建立总部和洛杉矶这边的商业大楼开发，如果你要搞体育馆，那又是一笔大投资。”
“那，汇丰上次那笔钱呢？不是弄回来了么。”肖恩挪到沈弼身边，用手肘轻轻怼了一下。
沈弼斜眼没好气地看着肖恩，说起这事儿，他就想起这家伙绑架自己的事。
冚家铲！
“别想了。”沈弼哼了一声，“数额太大，需要慢慢放到市场上清洗，而且不能进入美国，美国这边对冼钱查的是最严的，公司注册的时候直接放在免税港或者哥伦比亚那边，钱最好用在全世界其他国家投资港口。”
“反正公司老板都是你，背后都有保护伞，都有美国，差别不大。”
“行叭。”肖恩砸吧砸吧嘴，现在就算清洗好了，等未来在其他国家投资港口码头的时候也要再调拨资金，意义确实不大，还容易被irs盯上。
“反正体育馆我是盖定了，耶稣也拦不住，不就是3个亿吗，男人嘛，挤一挤总会有的。”
沈弼斜了肖恩一眼，懒得说话，不过，确实也挤得出来。
投资体育馆这种项目，沈弼还真的挺看好，别的他没接触过，就说港岛的红馆，好家伙，每年钱是真的不少赚啊。
同时大量的客流量能带动周围地价升值，这就导致体育馆本身也在升值。
这是很好的不动产投资。
建成后单单是每年的收益进行抵押，就能贷出来大笔的钱。
“所以，我现在还需要多少钱才能把美国国内这边的窟窿填上？”肖恩想了想再次问道。
“国内这边不用你担心，等我帮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产业都处理一下，窟窿就基本能堵上了，剩下的就是石油还贷，只要你能保证老萨那边不敢撕毁协议，问题不大。”
“你需要担心的是汇丰银行忽然催债，那可是11个亿，汇丰那边已经在跳脚了。”沈弼嘿嘿直笑，新总裁一上台整个人都傻了。
库cha一下，11亿的存款没了！
抵押物一个是还没投入使用的三个码头，一个是一纸合同。
你跟谁说这玩意价值11亿，谁也不信啊！
脑瓜子嗡嗡的。
为了让汇丰平稳运行，不出现巨大动荡，现在连原计划中清理沈弼在公司留下的人脉都不敢。
汇丰可是港钞发钞银行，这要是爆光出去，只是想想，港币在外汇市场上就要跳水。
真的承受不住。
“我跟你说，要是用财物手段给你做账，我能把你欠债做成30亿。”沈弼扭头，一脸恶趣味地看着肖恩。
“可以了，别说了！”肖恩连忙抬手制止沈弼。
这帮玩金融的心都脏！
沈弼难得看肖恩吃瘪，哈哈大笑的十分畅快。
“你啊，有时间让舰队多在东南亚转悠转悠，新战舰什么时候下水，武力该展示还是要展示，不然汇丰缓过气来之后一定要提前追债的。”
“嗯嗯。”肖恩连连点头，“快了，快了，到时候组个导弹护卫舰编队去港岛镇场子去！”
“钱？”
“呵，看到那些发射架没，来，跟我读，dao，dan！”
肖恩脑子里转悠着，回头空出来时间去兔子那边转悠转悠。
兔子缺外汇都缺疯了，没什么东西是这时候的兔子不敢卖的。
老美都没敢卖过中程导弹，兔子是真的疯啊！
里根脑瓜子都气裂wen了！
……
“24小时了，那家伙是这么说的吧。”
“是啊。”
“你们觉得他会怎么做？”
“谁知道，西里尔，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
“大家觉得呢？”
“开战吧？呵呵，总要亮一下肌肉。”
“让咱们的人都警惕起来，做好准备？”
“亨利，你跟警方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盯住保护伞的人。”
“好的。”
“大家也都小心一点。”
电话会议过后，爱尔兰黑手党上上下下都警惕起来。
五个首脑包括西里尔在内，全都调集了一批人手在各自家中警戒，今天什么事都不做，就等肖恩有什么反应。
毕竟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大富豪，他们不相信肖恩会无动于衷。
消息实际上已经在一定范围内流传了，警方在盯着保护伞留在洛杉矶的100人安保团队。
洛杉矶暴乱结束后，大部分就都撤走了，洛杉矶市政府给的钱只够养活100人。
多了其实也没什么用，在协议中，保护伞就相当于一个特种应急大队，只会在关键时刻出手。
当然，轮到保护伞出动的时候，那就是要杀人了。
另一边，洛杉矶其他地下势力也都收到了消息。
24小时一到，整个洛杉矶地下势力都进入静默状态，这一天没有抢劫、没有绑架、没有帮派混战，什么都没有，都在等肖恩。
当然，前夜的19人失踪案也让很多地下势力的老大心惊肉跳。
好好的一个洛杉矶，之前大家多快乐啊！
虽然会有火并，虽然会有争斗，可起码都在明面上，大概的走向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可能出现大变动。
起码短时间内不可能。
现在可好，一个大动乱，引来了保护伞，引来了乔纳斯家族这种大鳄。
大鳄鱼可都是他妈吃肉的。
这一潭水彻底被搅浑了，混水中谁都看不见，谁都可能被人忽然吃掉。
……
“嘣”
“嘎嘎嘎嘎……”的声音在寂静的冷库中响起。
角落里一个大雪包一样的东西动了几下，先是出现一个小小的缝隙，随后一个眼睛凑了过来。
又是一连串的“嘎嘎嘎嘎……”声，嘭的一下，冷库大门被关闭，随即便是一连串的沉重脚步声。
大雪包一样的东西颤动起来，随后便是几个脑袋冒了出来。
脑袋上全是霜，眼珠子转动起来的速度很快，像是卡帧了一样。
“法克！”走过来的乔纳斯吓了一跳。
这他妈的什么情况？
眨了眨眼，脑袋的数量怎么好像少了一个？
原来，几个光屁股的家伙实在冻得受不了，其中一人更是干脆被冻死了。
活着的几个人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冻死，便商量着大家依偎在一起取暖。
几人将冻死的尸体踩在脚下，四个赤果男人抱在一起，再用大棉衣将几人盖住。
让呼吸的热气都不能逃掉。
这才勉强熬到了乔纳斯过来。
好吧，乔纳斯是睡过头了。
“妈的，给他们灌下去。”乔纳斯看几个人冻得张嘴都发不出声了，只得挥挥手。
手下扭开一个玻璃瓶，走到一个脑袋身边，伸手捏住对方的嘴，玻璃瓶直接怼上去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一声咳嗽声在冷库内回荡。
对于快要冻死的人来说，没人比一大口的伏特加更缓解的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只是瞬间，一股热流传遍全身，这家伙仿佛都听到了骨节咔咔咔的响声，当热流冲到头顶，整个人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活着，真好！
没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自己看着自己一点点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到底有多煎熬。
活过来的一瞬间，便再也不想，不，想都不要去想。
只想忘记之前那一夜。
（志愿军永垂不朽，16国败得理所当然！）
四人挨个灌下去一大口伏特加，看着四人逐渐缓过来，乔纳斯才掖了掖自己的貂皮大衣，慢条斯理地出声说道：“这口酒只是让你们现在缓过来而已，但酒劲很快就会过去，那时候，死亡会到来的更快。”
“你，你是谁？”干涩的声音，像是要死了一样。
“不是你们问我，是我问你们，你浪费了你最后一次犯错的机会。”乔纳斯摇了摇手指，“你们活着，是因为我要问一些东西，一些关于你们之前与警方的一些交易，愿意配合我的举手。”
几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举起手来。
“很好。”乔纳斯点点头，身后一人走上来，抬手丢了一个包下来。
“打开看看。”
一人蹲在地上，伸出僵硬的手，半天才拉开拉链。
包里竟然是五双鞋子，五条裤子，五双手套。
从未有一刻让他们觉得鞋子裤子这种东西是这么的迷人。
只是可惜脚下那家伙已经没机会了。
哆哆嗦嗦地船上裤子，鞋子，手套，又一人分了一口伏特加，几人顿时觉得活了大半。
“好了，在问你们问题之前，先把正事做了，这些尸体需要处理一下，挂在这里不是事。”说着，乔纳斯指了指旁边的电锯，“去，把这些尸体都切成一段段的，丢进牛肚子里，回头方便运输。”
这话一出，四人身体顿时僵硬在原地。
这尸体里面不少就是他们的人啊！
倒不是有多大感情，而是切割尸体这种事……
“动作快一点，我怕你们没干完酒劲过去了，再把自己冻死。”说罢，乔纳斯转身就走。
正常人，看分尸没瘾。
冰库大门又被关上，几人对视一眼。
为了，活着。
“嗡嗡嗡……”
碎肉、碎骨飞溅的到处都是……
实际上，乔纳斯有的事处理尸体的办法，这么做只是为了彻底击碎几人的心里防线罢了。
简单，粗暴。
当一个人为了活着做出了完完全全超出底线的事情后，他的求生欲望会非常强烈。
沉没成本！
肖恩：做坏人呐，要有学问。
终于被从冷库中放出来，四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抱头痛哭，差点，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现在，只想吃一口热饭，喝一口热汤，为此，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到底是地头蛇，从小在洛杉矶长大的。
也不用乔纳斯怎么问，他们自己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还互相补充，知道的，猜测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行！”乔纳斯关上了摄像机，“带他们下去，给他们吃的，分别关起来。”
拿着录制好的两盒录像带，乔纳斯转身就走。
他又不会审讯，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更无法敏锐抓到一些问题的关键。
不过不要紧，这录像带给阿姆斯特朗那边送去就好，相信会对那边调查警方底细有所帮助。
有需要的话，在重新审问也不迟。
……
“还没给我回话啊，这是，看不起我啊。”肖恩优哉游哉地转动着手里的高脚杯。
“这能忍？”乔纳斯哈哈大笑道。
“忍不了呦。”肖恩也露出一抹微笑。
“整他！”
“整！”
一张洛杉矶地图铺在桌面上，肖恩开始在上面标注地名。
爱尔兰黑手党五个大佬各自住在哪里，都要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顺着地图上的公路，再次画几条线，计算一番后抬头看向乔纳斯，“走，现场去看看。”
很快，两辆不起眼的车从比弗利山庄出来。
不起眼是真的不起眼，烂大街的福特。
但内里是经过一番改装的，防弹！
当然，等级跟肖恩的总统座驾没法比。
这一趟是要实地考察一圈，防止地图上有什么没发现的东西。
在五家附近转各自转了一圈后，车又去了趟附近几个警察局。
最后，又专门去了趟洛杉矶负责临时看押犯人的拘留所转了一圈。
这来来回回的，一天时间差不多就过去了。
忙活到晚上，吃过晚饭也不能休息。
再次出发的时候多了一辆箱式货车。
“这里标注一下，一号地点。”肖恩在地图上轻涂了个红。
车内坐着七个人，旁边一人用力将厢车车底的一个盖子揭开，盖子下面赫然是一个下水道井盖。
“根据我们拿到的下水道构造图，这里能通往六个方向，但洛杉矶因为城市扩张，下水道也几经改造，具体还需要走一趟。”肖恩在地图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旁边，包括乔纳斯在内，全都穿着水靠，像是潜水衣一样。
扣上面罩，几人看了眼地图，挑了个要实地考察的方向后跳了下去。
一个小时后，六人陆续返回，把自己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不幸的是，下水道里住了不少人，幸运的是，通过这些人，我问了附近的通道情况，这节省了我大量时间。”乔纳斯上来了之后苦笑着说道。
“只有人？没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比如说忍者神龟？”肖恩忍不住吐槽道。
继续换下一个地点。
做计划嘛，就一定要精细，就一定要有备用方案，而且不止一套。
计划还不能太过精细。
太精细的计划，一旦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整个计划都要崩溃。
肖恩很喜欢在下水道上做文章。
实在是越是大城市，下水道构造就越复杂。
复杂到官方有时候都不太搞得清楚。
说是迷宫一点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