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毛茸茸的毯子上,鹿鸣有些昏昏欲睡。
等齐屿收拾好,放了碟片,也坐在这地暖毛毯上,单单就瞧见她歪着脑袋,看上去昏昏欲睡的正香的时候,他才坐下来,瞧着她安静的模样,这姑娘不设防。
他坐下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蛋,这小人的头都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鹿鸣这一觉睡得很悠远,再次堕入那个梦境里。十七年前的鹿鸣,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她那一年是跟着失魂落魄的母亲出门的。
那年父亲出去后再无音讯,父亲乡村的同去的人回来只告诉母亲父亲的死因,可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母亲不相信。
母亲疯疯癫癫的出门寻找,可是父亲去的地方是中缅边境,哪里是小小的地方可以找到的。舒州是父亲的故乡,母亲带她去看,可是父亲的父母却不承认自己的存在,父亲的父母说父亲是捡来的,并没有血缘关系。祖父母不承认,可是母亲还是固执的要找父亲。
她只记得那个春天和夏天充满着酸酸的醋味,还有脖子上的大蒜头,那个暑期是很开心的,直到意识到,父亲不在了。
她以为那个跳下水的是母亲,可是并不是母亲。
她也没有想跳下去,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了一把她,以至于她也从天桥上掉了下去。
虽然只是喝了一肚子的水,醒来之后看到母亲绝望疲惫的脸。
她才决定和母亲说当年的一切都忘记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愿意再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她安慰母亲,也是为了安慰自己,她说:“我忘记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妈妈,我想回家。”
可是十七年来她每一深夜都在噩梦里醒来,她害怕,她畏惧,她后悔,她绝望,她不安又怅惘。
她在那年夏天所受到的伤害远远没有一场溺水带来的严重。
但是她只能说忘记,逼迫自己生长。
他身上的气息让人觉得安宁,比父爱温暖,比母爱温馨,比友爱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