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听完,目瞪口呆。
她大舅真他娘……的……丢人!
王访渔在康安国子监任司业时,因倒卖入国子监读书的资格被抓而丢官,发配至温肃做苦役。虽然姜二爷嘴上说不管,但他还是托人上下打点了一番,所以王访渔顶着做苦役刑罚到了温肃后,才能捞到一个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的好差事,根本就没受什么苦。
没想到他不知悔改,竟胆大包天地偷卖厢军库里的东西换钱。
怪不得王幽影死后,王访渔的长子王图远回康安奔丧时,身穿绸缎满面红光,根本就不像吃过苦的养子。姜留当时还以为王图远是打肿脸充胖子,没想到人家是真胖子。
有个胆大到无论在什么位子上都能捞到钱的老子,他能吃不胖么!
胆大包天,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只有胆子没本事,在康安被抓一次,在肃州又被抓一次,真是丢人啊。
姜留的眼睛都要喷火了。王访渔丢的不只是王家的人,更是她爹爹的,因为王访渔是她大舅。人们不一定会记得他叫王访渔,但一定会记得他是姜钦差的大舅子!
看闺女气得咬牙切齿,姜二爷心里的憋屈总算淡了些,叮嘱道,“此事不要写信告诉你姐,更不能让你外祖母知道。”
姜留点头,“女儿明白。如果外祖母气病了,姐姐还得去侍疾。”
外祖母的两个儿子都在肃州,身边只剩下一嫡一庶两个孙儿。庶孙王图南比姜留小一岁,正在读书;柳氏给王二舅生的嫡子王图息现在才三岁,还得需要旁人伺候。
本来,十五岁的王幽馨还是可以指望的。但她今年三月嫁给了王二舅的门生,如今住在京畿的兰阳县城,远水解不了近渴,最终累的只有自己的姐姐一个。所以,绝对不能说。姜留打起精神问道,“我大舅被抓后,我大舅母和两个表哥没来烦爹爹?”
姜二爷哼了一声,“王图远也涉案,如今跟你大舅一块修城墙。你大舅母和王图展在就来了肃州,但被你二舅拦下了。也是你二舅做主,不让写信告诉你外祖母的。”
姜留无语了一阵,才心惊胆战地问道,“那我二舅如今?”
姜二爷叹了口气,“他来肃州找为父,想在衙门谋个一官半职。现在肃州各县都缺人,这本不是什么难事,但出了你大舅这事后,他哪还有脸来。如今他与你大舅母、王图展一起在肃州城中赁屋住着。”
姜留……
……
……
“爹爹,我二舅留在肃州做什么营生?”没在衙门谋到差事,肃州兵荒马乱又遭了灾,二舅却还留在肃州不回康安,一定是有他舍不得走的理由。
说到这个,姜二爷更无语了,“他如今……写话本子。”
姜留跳起来,忍不住抬高了声调,“写什么?”
“话本子。”姜二爷说罢,长长叹了口气。
姜留的桃花瞳都瞪圆了,“……《姜谪仙千里千杀》,不会是……我二舅写的吧?”
姜二爷给了闺女一个眼神儿,让她自己体会。
姜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