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走后不久,二舅便搬出租住的宅子,住进了客栈,姜留点了点头。
赵奶娘怕姑娘心里不好受,便劝道,“姑娘,王家二爷这么利落地搬出去,说明他早就有此打算。姑娘去不去,他们也在一块住不长,因为王家大房和二房早就分家单过了。”
王家二爷早就嫌弃王家大房丢了书香世家的脸面,不愿与他们走得太近,再说就算王家二爷写话本子再赚钱,在这个灾荒年景里养活大房四口人也不容易。王家二爷为了前途,孤身一人行数千里至此,岂会跟王家大房牵扯不清,让自己再掉进泥潭里。
不过这些话,赵奶娘也就心里想想,当着姑娘的面,可不好说出口。
姜留问道,“王图远的亲事是怎么回事?”
王图远的眼光可高的很,马氏无才无貌,一看便是粗俗无礼之人,是不可能入了王图远的眼的。
赵奶娘回道,“这件事是奴婢疏忽了。奴婢只知道王家大夫人和二少爷在肃州,不知王图远已有妻儿,还跟着来了。不过,奴婢得知姑娘要来肃州后,就给在温肃的二少爷送了信,请他寻人查一查,王家大房的情况。算着日子,二少爷那边快该有回信了。”
有姜猴儿拦着,王家人靠近不了姜二爷。赵嬷嬷来肃州是为了照顾姜二爷的饮食起居,在这缺水缺粮的节骨眼上,她也没闲心思打听王家的事。是得知姑娘要来,她才想起王家人也在肃州,所以托人给姜二郎送信,劳烦他打听打听。
姜留笑道,“奶娘把父亲照顾得这么好已是非常不易了,王家的事没什么要紧的,无需理会。”
提起二爷,赵奶娘就心疼得不行,“二爷这两年受得苦,比前三十年加起来都多,他把万岁给的差事、肃州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把自己放在后边。若不是有凌少爷和二少爷在,二爷还得吃更多苦。”
见姑娘感兴趣,赵奶娘便提了几件事,“二爷受伤不肯歇息,奴婢等都劝不住,只有凌少爷出面他才肯做床上养伤;这几个月遭灾,二爷先紧着左武卫将士们吃用,他自己说要以身作则,不吃肉、菜也减得不能再减,是凌少爷隔三差五送粮送菜过来,二爷才没瘦下去……”
爹爹有二郎哥和哥哥照顾,那谁照顾他们?姜留想到来了后还没见过面的二郎哥和又黑又瘦的哥哥,也心疼不已。
她们正说着话,芹青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姑娘,二少爷来信了。”
姜留连忙接过书信展开看了一遍,又递给了赵奶娘。赵奶娘看过后,道,“姑娘恕奴婢说句逾矩的话,王家大房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王访渔到了温肃后老实了三个月,见温肃上下官员都手脚不干净,不管大小官员,都过得十分滋润,便动了歪心思。他让儿子娶了温肃厢军副指挥使马广海的闺女,登上了王广海的贼船。
姜二爷被任命为钦差到了肃州后,王访渔仗着他是姜二爷妻兄的身份,大敛横财。他收了温肃文武官吏的银子。姜二爷在酒泉查完孔庆丰和聂林江的死因后,按皇命派人到温肃整饬吏治,并没有给王访渔留半分情面。温肃官员因此恼怒,搜集了王访渔大大小小共计九项罪责,将他告到了姜二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