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这礼数,是跟谁学的?”
出了门,连一句话都没完整,就被王图展骂了一顿的芹青脸往下一沉,正要骂回去,便见自家姑娘沉着脸走了出来。
得知徐江不在衙门内,等得心焦的姜留出门正要去找瞿伦学打听毗伽的事,远远就听到王图展在衙门外叫嚣,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王图展抬出去世多年的娘亲说事,姜留的火气腾地冒了上来。
“不管跟谁,总归不是跟你们姜家学的。”王图展虽被姜留满身的戾气吓了一跳,但强撑着不肯后退,他再将手里的咸鱼往前一递,气冲冲道,“这是我送给姑父的年礼,拿着!”
姜留扫了一眼咸鱼,冷声道,“看来教表哥礼数的人,自己也是个不懂礼数的。”
内在强大的自尊心,绝不允许王图展在姜留面前示弱,“好你个姜留!我好心好意来给你们送年礼,你不收也就罢了,竟还当着我的面辱骂我的师长。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姜留指着王图展手里的咸鱼,只问道,“这就是你的礼数?就这,你还敢号称自己是书香王家长房嫡子……”
不等姜留说完,王图展就脸色通红地吼道,“咸鱼怎么了,咸鱼不是鱼?肃州灾荒,有鱼就不错了!”
啪!
我叫你不错!
姜留上前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王图展的左脸上,打得王图展一趔趄。
“好你个姜家女霸王!”姜留这一把掌直接把王图展打爆了,怒火焚烧了他的理智,他把咸鱼摔在地上,抬手就要打回来。
啪!
姜留又一巴掌,狠狠抽在王图展的右脸上。将他打倒在地后,姜留凶神恶煞地站在他面前,厉声道,“这两巴掌,我是替外祖母,教训你这个丢尽王家脸面的不肖子孙!”
“你……”王图展刚吼了一个字,姜留抬起手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打得他眼前金星乱晃,嘴角滴滴答答往下流血。
“肃州遭了灾,但你王图展没遭!外祖母托我给你们送过来数百两银票,就是怕你在这儿吃苦受罪,怕你们为了一口饭,丢了书香王家的骨气。依着礼数,送年礼要有酒有鱼有肉。你王图展手握上百两银票,给自己买了体面的新衣,却拿条巴掌大的咸鱼来给自己的亲姑父做年礼!这是哪个畜生教你的礼数?”姜留喷火的眸子看向墙角,吓得扒在墙角偷看的孔氏呲溜一下缩了回去。
王图展捂着脸嚷嚷道,“说我不懂礼数,你就懂了,你连条咸鱼都没给我家送!”
“我早就将年礼送到二舅面前了。你我平辈,我为何要你送?”姜留不屑地看着王图展,“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和你那被赶出家门的老娘打得什么鬼算盘。王图展,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你若真有骨气,就别变着法的来我姜家讨要好处,靠着我父亲过活。”
被踩到痛点的王图展尖叫道,“谁来讨要好处了!”
姜留冷笑,“有理不在声高。自今日起,我姜家没有你王图展这房表亲,滚!”
“好,好!若再登你姜家的门,我就不姓王。”王图展气得浑身颤抖,站起身将咸鱼狠狠踢到墙角,甩袖走了。
姜留冷哼一声,转身要回后衙,却见一眉眼甚是出色的少年郎站在门内,双目灼灼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