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看着苏觅的那张脸,对于苏觅的问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自四岁时,麟叔教他吐纳,还让他记下了一段口诀,自他七岁将邻里几个孩童撂倒时,他发现自己的力气出地大。
“喝酒喝酒,这些我也不清楚。”
楚忘含糊的回答,暗自估量了下时间。
半晌之后,苏觅倒在了桌子,侧脸压着自己的左臂膀,在其脚下有四五个空了的酒坛子。
“挞....”
酒水滴落在碗里,楚忘眼神复杂的看着苏觅,又仰起头,在屋子缓缓地环视而过,灌了口粗酒,将搁在边的外袍套,戴帽子,一个转身,萧索的朝着屋外走去。
“嘎吱....”
推门声重合在了一起,徒留着回响。
温绥站在房门口,看着一手握着门闩的楚忘,轻轻的叫了声,“要走了嘛?”
楚忘脚步一顿,微拧着自己的头颅,用眼角的余光去看温绥,于无言点了点头。
“我送你。”
“无需,送一个人走太伤感。温姨若不亲眼见我离开,也好过一些。”楚忘摇了摇头,将门闩放在地,“我回去拿你为我备好的行囊,趁着月『色』走。”
“半夜月寒,一个人走也很伤感。我不是第一次送人走,无妨。”
温绥径自的走到楚忘的身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要在成年那天离开桃源村,我便提前祝福你。”
楚忘没有说话,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向前走去。
方许,楚忘系开船绳,一个人背着把刀和行囊跳了去,拿起竹篙,不去看站在岸的温绥。
“临别之时,我送你一盏油灯。前行渺茫,希望你不会在黑夜『迷』路。”
温绥将手的灯挂在竹篙,沉默了下去,平静的看着楚忘头顶的桃花瓣。
楚忘低着头,捏着竹篙的手微微颤抖,在岸边桃花瓣掉落在灯盏之内之时,他猛地用力,撑着竹篙乏水而去。
幽幽的桃花潭水掠过涟漪,水面一轮圆月,在圆月边一记小船慢慢游过,艄尾有半团罩在灯罩内的流火,隔着水的圆月如坠落水的星矢一般。
船,灯火摇曳,楚忘看着水灯火,又看了看溪边两侧石壁桃花,终于是有些忍不住去远眺岸边。
温绥依然孑然的站在原处,在楚忘抬头向她看来的时候,她右手慢慢的抬起,轻轻的挥了挥,低喃了声,“保重呀,傻孩子。”
楚忘站在小船,遥遥望到温绥向自己挥手道别,他终是有些不舍,眼睛酸涩的要掉泪来。
他仰头,望着石壁连绵向前的桃花,扬起自己的手使劲顶挥了挥,大声的吼道,“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温姨...我走了,你跟苏觅说一声,让他不要怪我...我怕自己舍不得....”
岸的温绥听到了楚忘的吼声,她淡淡的笑了声,在船灯火化作一点之时,温绥蓦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