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普慧大师。”洪乐阳忌惮的瞥了一眼唐三,犹豫中拖着重伤之躯快速离开。
唐三看着洪乐阳离去,没有操控董婉儿去追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要是洪乐阳想和他拼命,鹿死谁手难说。
“呵呵,你是来杀我的嘛?项一鸣!项家的掌中雀现在已经是绝世高手了。”
唐三看向普慧,嘶声大笑道,“来杀了我吧,老夫未曾忘记当初说过的话,你要是想杀我可随时提剑来取我的头颅。”
“平僧持剑撕书之时,曾经想过。”普慧缓缓地走向唐三,平静的回答,“往事不重来,我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呢。当年的错,在我,而非你....”
“哈哈...”
唐三看着普慧嘲讽的笑了起来,昔年项家的掌中雀想得都是家族的荣耀,从未顾及过自己的感受。项家之所以蒙羞,皆是自己的错,而不怪家族之人。
数十年过去了,可眼前的故人还是执迷于自我,而非归罪于他人。
“你笑什么?”普慧看着大笑的唐三,不禁问道。
“我笑你虽入空门,但还是和我一样看不破。你有什么错,一个要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有什么错!洛城项家一夜失火,你杀得都是该杀之人,我在江湖中听说你持剑入魔杀人,还以为你终于可以摆脱家族腐朽的那一套,可今日见之,你还是一头可怜的掌中雀!”
普慧默然,江湖的人都说洛城项家一夜起火后,他杀人疯癫绝尘于武林,可无人知晓往后数年的事情。
他用项家的诡剑十七式屠杀了整个家族的人,共七百三十二人。
那一日大雨滂沱,可他剑锋上的血已经洗不掉。
面对家族对妻儿的迫害,他袖手旁观是错;当得知莫雪桑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亲手勒死,撕书入剑道亦是错;执迷不悟而走火入魔屠杀族人,更是错。
错错错,换一个武运三千的诡剑十七的剑意,又有何用呢!
他失去了妻儿,还有整个家族,从此成为一个背负罪孽的浮萍人。
“杀得该杀之人,做的是该做之事,你有何错!一个要摆脱家族桎梏的人有什么错,你该杀更多摆弄你命运的人!”唐三盯着普慧,歇斯底里的吼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一切的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家族之人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一切只为了家族之人的感受。可当莫雪桑死后,你又发现错了,一切都该自己背负,而不该牵连莫雪桑和自己的女儿,又选择握剑活在悔恨之中!”
“项一鸣,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掌中雀,一切都没有变!”
“呵呵呵...”
普慧苦笑起来,当初自己师弟将西鹫峰改为雪鹫峰,就是为了提醒他放下过去。
数十年过去了,西鹫峰自改名之后,一直都是叫雪鹫峰,不在改名。
他放不下,的确还是以前那个掌中雀。
“握剑....就是杀人的,你当年,未曾彻底想过自己握剑的目的。”
唐三盯着普慧,一字一句的说道,“要掌控自我的命运,那就必须学会斩断摆弄你命运的他人之手。别人教你如何做人,你就教他们如何活命!你,不该为杀了族人而悔恨,他们该死!”
普慧抬起了头,看向唐三,一滴沧桑的泪滑出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