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番话,顿时让京兆尹有些下不来台,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只能尴尬的用手捂住嘴,轻咳了两声:“这,当时……”
他说话支支吾吾,面色十分为难,实在没想到,步嫣然居然当堂将这件事提出来,让他难堪。
京兆尹心里虽然恼恨,却更忌惮贺衍舟的威势,只能再次陪着笑脸,希望这位祖宗放他一马,不要再继续紧追不舍。
见他如此,步嫣然内心冷笑,语带讥讽,“难不成,大人是觉得我贺家门楣太低,好欺辱吗?”
对于京兆尹的讨好,她视若罔闻,继续逼迫道:“您今日若是不将疑犯捉拿归案,恐怕实在难堵悠悠众口,同时也说明,在大人的心中,丞相大人的嫡女,比我们贺家的夫人更加贵重,所以才迟迟不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引得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指责声一片,一字不差的落入京兆尹耳中,让他本就黑沉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颜色,额间的汗珠不停低下去,直将胸襟处的衣料都打湿了。
看他神情甚是挣扎,犹犹豫豫,半晌也没有拿定主意,步嫣然冷然启唇,一句话便解脱了他此刻的困境。
“其实大人也不必畏惧,我手中,自然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与步家嫡女有关系。”
见她不似说笑,京兆尹瞬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到步怡心的身份,哭丧着一张脸,态度谦和的问道:“不知道贺夫人,您所说的证据究竟是何?”
“这步小姐的身份贵重,您也是知晓的,若贸然提审,一旦出了任何差错,丞相追责起来,不仅仅是下官,就连您和将军……恐怕也要连带着承受丞相大人的怒火!”
他故意提起步怡心的身份,希望女人能够识趣的住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步嫣然对此丝毫不惧,甚至隐约产生了一丝兴奋,“既然大人如此谨慎,那不妨先将证据呈上来再说!”
她拍拍手,贺悻便从外面端着一叠证词缓缓走上来。
“这上面,除了写有不少人曾经在案发当时亲眼看到过步怡心出现在和安斋,更有人称,亲眼见到她往死者的糕饼中下毒。上面的证言证词,皆是证人亲口所述,最底部有签字画押,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一一查问,若是有所出入,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步嫣然眸光中皆是自信,朗声继续道:“出事之后,我曾派人查探过,崔科睿的死因是鼠尾草。幕后之人心思歹毒,想要以此来冤枉我,可却也恰恰因为这个,才露出了破绽,丞相府的步四小姐,专门派了下人前往锦镇,花了大价钱,从药铺购买鼠尾草。”
“并且她还买通了药铺掌柜,将鼠尾草提炼浓汁,掌柜的老安的供词也在这里。大人若是想要查探,可以派遣官差,即刻前往锦镇,将从犯抓捕归案!”
她字字清晰,有理有据,没有丝毫漏洞可以让人有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