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脚寨民手非常巧,可以在食材上雕刻出精美的图案。雕刻的小鸟羽毛纹路清晰,翘首瞪眼,样子很有爱。选用的食材往往都是就地取材,有冬瓜、南瓜、柚子等,这种雕花蜜饯在靖州很出名。通过这些雕花,我感受到了岩脚人们对生活的热爱。
漫步在岩脚的木屋村寨间,秋日高悬,光影鲜明,盆栽绿草红花,木屋上人们泥巴糊的栅栏,动听的侗族琵琶,待客自然真诚的村民,可爱的狗狗,田野的自然风光,河里的小鸭子,一切都是日子最原始的摸样。这一副美好的乡村生活画卷,让我无比的沉醉和珍惜。或许是经历过兴衰起落,这个由女人当家的女儿国自有的恬然生活氛围始终有种自然而然的气质。
下了船,踏上荆坪渡口,扑面而来的就是潘氏宗祠。它雄镇渡口,睥睨江河,数百年如一日地守望着渡船。
骑马人
推开厚重的大门,我们仿佛打开了通往四百年历史的时间隧道。天井、厢房、殿堂,光线很好,四周透亮,但由于承载着厚重的沧桑,仍显得森森沉沉,肃穆寂静。既然是潘氏宗祠,祭祀的当然是潘氏的先人,神龛上熙熙攘攘的挤了很多牌位。据潘氏族谱记载,荆坪潘氏还是北宋名将潘美的后代,潘美是杨家将中潘仁美的原型,但是原型潘美并非奸相而是北宋时期的开国名将。荆坪古村中的潘家后代禁演杨家将戏,颇有“潘杨不两立”的意思,这一戏码对潘家后人来说是对先祖潘美的“名誉保护”。后人对祖先的供奉和祭祀,并非都是敬畏和庄严,神鬼佛在中国人的心目中远没有上帝在基督教徒中的神圣位置。这边还是香火氤氲,对面则是唱起了花脸长袍的大戏。视线最好的是位置就是祖宗的灵位,活着的人再有钱也势,也只能在两边厢房陪死去的老太爷看戏,没钱的穷苦人家,就在这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席地而坐。“舞低杨柳楼心月,歌罢桃花扇底风“,戏台上热热闹闹的演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娱乐的人有了几分神圣,神圣的殿堂也成为快乐的圣地。
潘氏宗祠见证了四百多年的风风雨雨,经历过战争、匪患,但最可怕的是是洪水。在它的外侧墙壁上,离地面5米高的地方,有青石镌刻着15个字:“嘉庆陆年端阳后三日洪水涨至此记“,如果不是这块小小的石刻,谁能想见这温柔娴淑的舞水河曾经如此放荡不羁,它几乎毁灭过整个荆坪村。在那洪水滔天的白天黑夜,在这飞檐斗拱之上,可能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人,潘氏宗祠这一次不仅仅是承载着厚重的历史,还像诺亚方舟一样,驮护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无怪乎荆坪人每隔若干年就会把祠堂修葺加固一次,因为这个祠堂对荆坪及至方圆数百公里范围内的潘氏族人不仅仅是一个精神依归的象征,而且还是生命的最后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