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婉对这场充满政治阴谋的婚礼没有丝毫期待,心中波澜不惊,出嫁前一夜照样睡得安稳,没有丝毫影响。要说非有影响,那就是在她还在睡梦中时,就被前来伺候梳头打扮的喜婆从被窝里掘了出来。
前来伺候的喜婆也是一脸无语,头一回见出嫁的新娘这样心大的,脸上丝毫没有娇羞和激动,这哪像是新娘。
南清婉可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闭着眼睛认认真真充当工具人,任她们摆弄。
经过一个时辰的梳洗打扮,南清婉终于被收拾好了。
南清婉感觉脖子都僵硬了,动了动脖子,睁开眼睛就看见铜镜中一身大红的自己,感觉眼睛都被亮瞎了。
只见她一身大红色华衣裹身,外披红色罩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摆下垂如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三千青丝用华冠束起,流苏轻摆,额间的红色桃花痣熠熠生辉。她薄施粉黛,只增颜色,整个人好似一团热烈的火,明艳又动人。
就连一旁的喜婆也不由看痴了,大小姐美的摄人心魄。
倚梅目光里闪过惊艳后暗自惋惜,可惜了,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下一秒,南清婉就被喜婆丫头前后簇拥着遮上大红色的盖头,拜别了父亲母亲后,坐上了前往西北的马车。
南清婉的马车夹在队伍中间,前后分别是丫鬟婆子马车和装运嫁妆物品的马车。
由于路途遥远,皇上还专门以护她安全为由派出了一队兵马护送她前去。
对于皇上心中打的什么算盘,南清婉也懒得猜测,总之她觉得就算是顺利进了西北,也不一定能得偿所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而且有皇上指派的兵马护送,安全指数确实提高了不少,南清婉乐享其成。
长盛街上聚集了看热闹的百姓,看着车水马龙的车队,一车车的嫁妆,一片唏嘘,到底是高门大户,气派就是不一样。
车队很快就出了京城,踏上了偏僻宽阔的大道,一路向西而驰。
南清婉此时坐在宽敞的马车里,饿的肚子直叫,从醒来到现在她还滴水未进。一把扯下了碍事的红盖头扔到旁边桌子上,拿起茶壶倒水,茶壶却是空空如也。
她叹了口气,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四周一片荒凉,不见人烟,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又见阿春一直跟在她的马车旁边行走,满头大汗。
秋棠提着一个食盒掀开帘子进来,惊呼一声:“小姐,你怎么把盖头拿下来了,多不吉利。”
哪有这么多迷信,南清婉盯着她手中的食盒,岔开话题,“有什么吃的没有?我饿了。”
秋棠从食盒里端出一盘点心放到桌子上,又拿出一壶茶水倒满。南清婉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塞,顺便喝了一口水。
“一会儿你让阿春坐马车前面,眼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保存体力,注意身体要紧。”南清婉吩咐道,“那个倚梅暂时不用管了,反正在路上也闹不出什么。”
秋棠点了点头,记在心里。
此时旱城内一片平静,没有任何异常,大家该干嘛干嘛。
就连定王府也是一丁点喜色也没有,别说挂红绸铺红毯,大门上连个喜字也没有。
虽说是圣旨早就传下来了,可王爷没吩咐,下人们也不敢自作主张张罗,人人心里都清楚王爷对这门婚事并不在意,那王妃嫁过来也只是个摆设罢了。
陈管家福叔好不容易瞅着王爷回来了,匆匆到花厅找他商谈。总不能到时候真的把新娘子拒之门外,什么也不管,这不是明摆着打皇上的脸吗。
“王爷,咱们要不要准备一下?”
萧云宴眼下刚从军营回来,一身骑服还未换下,听到福叔的话一脸不解。
就知道王爷早就将婚事忘在了脑后,福叔无奈地提醒王爷结亲队伍明天就要进城了,王妃入门总要讲究一下。
萧云宴闻言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轻描淡写道:“让人准备一间大院子,来了派人关起来便是。”
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风三公子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大笑,边笑边附和:“就是,还不知道你家王妃能活到几时,别浪费那个钱了。”
福叔噎的心口疼,嘴角抽了抽,你听听这是钱的事吗?这可是事关皇家尊严,耐着性子劝道:“王爷,总要顾及上面那位的脸面,万一传出风声……”
“边境不稳,大战在即,本王这是保护他们安全,皇上会理解的。”萧云宴大言不惭地一本正经道,“明日我会留下萧一和萧二,人来了先直接关到院子里,等我回来再议。”
这意思就是他也不会亲自去迎亲了。
福叔无奈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好不容易盼着王爷能娶个好王妃回来,却是个这样的结果。心事重重地下去派人收拾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