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归是逃不过倦意,三天三夜未合眼的毒老头,抵挡不住睡意袭来,眯了半个时辰,睁眼时,人却不见了。
“我以为是豺狼叼走了,可这山里也不适宜豺狼生存,于是我找了足足一个月,”毒老头指着此前许骁年发现尸体的地方,“才在那儿找到了她的白骨……”
“如何确认?”
“那腕上的银镯,是教主在她出生时便给她戴上的,”毒老头叹了口气,“为此,我甚至也想就这么去了,是这山里的药师阻止了我,这才苟活到现在……”
那以来,没有别的能耐的他,只能靠养毒物,制解药与药师交换口粮活着,想过出山,却也不知出山能做什么,便在这山里窝了一辈子。
许骁年看着手中的帕子上,绣着的曼陀罗花和一个“双”字,暂不知这帕子是否与此次想要谋害“唐枫”的凶手有关,但这毒老头定没有把实话都说出来。
“小兄弟,你中毒了?”
借着那摇曳的篝火,毒老头看着他那有些发紫的嘴唇,下属也着实担心起他来。
本以为只是些小伤,那毒血不至于这么快发作,许骁年压低声音道:“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方才给那小姑……小姑娘还是小伙子的,是最后一颗了,我从药师那儿讨回来的,现在就算要制药,你都把我抓了,我怎么给你制。”
许骁年示意将其放了:“若是你敢耍花样,该知道后果。”
“你这小伙子,一言不合就要烧我心血,信不信我把里面的宝贝都放出来咬死你啊。”
这毒老头的臭脾气上来了,念念叨叨地朝着药师那儿去了,一边还回头威胁要是许骁年敢动那儿一下,就让他等死。
“将军,要不要属下去盯着?”
许骁年摆了摆手:“你们去护着公主,我去盯着。”
“是。”
但其实,他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罢了,将帕子收入怀中,他来到了转角处靠在路边休息,只要不行动过度,毒发也不会那么快,眼下能做的也只有待着不动了。
仰头看着那蔽日的树缝中透着的月光,原来,不知何时起,自己竟已经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
许骁年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轻笑了起来,将自己中毒的事抛在了脑后。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在村里焦急地等着他们回来的唐忠夫妇和昭凌愈发着急了。
“唐夫人。”昭凌一脸认真地对苗月牙道,“此事因我和皇姐而起,我这就回宫命人将人寻回,完璧归赵。”
“不可,太子殿下,若是现在回宫,还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你,皇上并未召你回宫,唐枫和公主也不在,我和夫君二人只能将你留在此处才能护着你,这是他们兄妹二人的决定,我不想让他们的心血白费。”
“可……”
昭凌有些心急地望向村口,唐忠上前作揖道:“夫人说的有理,您身为国之储君,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