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以为,优待俘虏,宽待降将罪臣,方能彰显皇上的仁慈和威望!”
“哦?逍遥王您的意思是说,朕把他们都放了才是最合理的?”
“老臣只是建议,只不过一旦真的追究责任,那么就会牵连许多人,到时候死伤无数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这种事情会让天下人都觉得皇上您不够仁慈,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向您投降了!”
李霖现在说话很直,因为他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根本不怕朱高煦找自己算账!
朱高煦听到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况且李霖这次能够亲自出面阻拦他,说明这些降将罪臣之中很可能有对方很在意的人!
稍微沉吟片刻之后,朱高煦觉得自己若是听从了李霖的建议,兴许就能在今后的几十年里顺风顺水,但这些根本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所以朱高煦马上开口说道:“别人都可以无罪释放,但是杨士奇今天必死无疑!不管是谁为他说情,杨士奇今天都必须死!”
朱高煦早就恨透了杨士奇,因为当初朱棣传位的时候,对方就从中作梗,让朱高煦一下子多等了十几年才当上皇帝!
这时候杨士奇也在一旁说道:“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惧哉?”
“好!既然你已经等不及了,朕现在就成全你!来人!立刻给杨士奇五马分尸!”
朱高煦也不愿意再等了,所以马上让锦衣卫执行自己的命令。
看到这个情况,李霖也只能叹息一声说道:“皇上,杨士奇死不足惜,但是您不能因为一个将死之人就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啊!”
李霖这么一说,朱高煦顿时有些紧张了,因为他确实很在意自己的名誉,只是如果让他放了杨士奇,他还是非常的不甘心!
“逍遥王,您这么护着杨士奇,能否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
“皇上,杀一个杨士奇是小事情,但是杨士奇背后可是代表着大明无数的读书人啊!若是因此失去了这些人的拥护,将来不是给您自己找麻烦么?”
李霖这么一提醒,朱高煦顿时有些害怕了。
因为朱高煦自己本身也没多少文化,读过的书并不多,也就希望能有更多的读书人拥护自己,这样就能让他的大明江山变的更加稳固!
杨士奇虽然是阶下囚,但他是当今天下的文人之首,不少读书人都把杨士奇当做了人生的导师,是一辈子追求的目标!
如果朱高煦杀了杨士奇,那么就会导致做天底下的读书人失去精神支柱,如此一来,肯定会有不少人对朱高煦口诛笔伐。
朱高煦好不容易才积攒的好名声可不能就这么的毁了!
所以左右权衡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免除杨士奇的死罪。
“杨士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不想再见到你了,即日起将你发配岭南,终身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朱高煦只说了让杨士奇发配岭南,不过这已经说明他暂时放弃了杀鸡儆猴的打算。
杨士奇也没有想到朱高煦竟然会被李霖说动,所以此时脸上还是露着懵圈之色。
剩下的一群大臣也被划分为三六九等。
其中罪孽深重的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不知悔改的人直接处死,剩下一些墙头草被发配到岭南、辽东、腾冲等地。
当然,朱高煦也留下了一批有能力,愿意服从自己的人,像杨荣、杨溥、于谦等人都在其中。
并不是这些人没有气节,对自己的君王不忠,而是他们都知道当年朱高煦与朱高炽争夺皇位的时候,朱棣也确实有过传位朱高煦的念头。
实际上当年朱棣是否真的传位于朱高炽还是存有疑问的,只不过因为杨士奇和朱高炽走的很近,所以这件事情的细节都被掩盖,具体的遗诏是否造假,还真的不太好说!
而且不管是朱高煦做皇帝,还是朱祁镇做皇帝,这都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因为他们都是朱棣的血脉,算是正统继承人。
另外朱高煦的能力明显比着朱祁镇和朱祁玉更强一些,选他做皇帝也是非常合适的!
若是朱高煦一怒之下杀了朱祁镇和朱祁玉,那么哪里还有合适的顺位继承人?难道再推选几个皇子登基称帝么?总是让孙太后垂帘听政恐怕不太好吧?
所以真正死忠与朱祁镇的官员并不多,也就都察院那几个榆木疙瘩的死脑筋御史而已。
就连杨士奇都没有选择死忠于朱祁镇,愿意被朱高煦发配到岭南苟活于世,这就说明朱祁镇的班底根本不行!
李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朱高煦滥杀无辜,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就准备起身离开。
不过现在的朱高煦性质正好,所以又拦住了李霖,非要请他入宫喝酒不可!
朱高煦盛情难却,李霖也就不再推辞,跟着对方去御花园饮酒一直到深夜。
满身酒气的朱高煦这时候已经有些迷湖了,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老姑夫,今天你侄儿我特别开心!乱党已经平了!天下已经定了!我已经成了大明真正的皇帝!”
“这都是皇上理应得到的结果,您才是大明的真龙天子,圣主明君啊!”
李霖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是还没有喝多,毕竟这是在宫里,喝多的只能是皇上,若是他一个外臣在宫里喝的酩酊大醉,那岂不是让人笑话么!
朱高煦听到李霖夸赞自己,忍不住嘿嘿一笑:“老姑夫,您说话我最爱听了,您是大明的智者,也是我朱高煦的老姑夫,今天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您!”
说到这里,朱高煦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对一旁的小太监说了两句悄悄话,对方就立刻让人抬着一个轿子走了过来。
“老姑夫,您猜猜这轿子里坐着的是何人?”
“皇上您说笑了,老臣老眼昏花,就算您让人直接站在老臣面前,老臣也要分辨许久,更别说对方坐在轿子里了!”
“哈哈,实话告诉您吧,这里面坐着的是朱祁镇的母亲孙皇后!”
朱高煦说完就屏退左右,只留下李霖和眼前的这个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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