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彬忙道:“一切都听衙内的。朱仝,还不快快谢过衙内。”
“多谢衙内。”
到了县衙,分宾主坐下,客套了几句,时文彬便说:“衙内放心,自打那晁盖逃窜以来,时某便调集人马,封锁住了周边要道。同时,将那东溪村里与晁盖往来亲密的村民、庄客悉数抓捕,严加盘查,全力获取到那晁盖可能去向。”
“只是......”时文彬叹了口气,接着说:“时某不担心别的,就怕那晁盖动作太快。县衙偏偏事先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尽管本官在获取到相关讯息后,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布置,但毕竟晚了一步。要是晁盖、吴用当晚便已逃出了我郓城县辖区的话,那再想缉捕,可就难上加难了!”
意思是怪我喽?梁玮看了一眼时文彬,心说要是早就知会你们,恐怕连那四万多贯的金银都追不回来,这会晁盖等人早已上梁山泊了。
“那时知县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梁玮淡淡的问。
“接下来,只能继续在东溪村一带盘查,对郓城县周边要道设卡堵截。”时文彬顿了顿,又补充了一条:“还有,本官准备四处分发悬赏文告,但凡能够提供晁盖、吴用线索的,一律重赏;只要敢窝藏、包庇晁盖、吴用的,严惩不贷!”
梁玮点了点头说:“时知县做得很细、很全了。”
时文彬微微一笑,正要谦逊两句,哪知梁玮接着又说:“不过,梁某觉得,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必须第一时间去做。”
时文彬郑重问道:“衙内请说。”
说起来,时文彬在府衙里也有一些至交好友,这段时间梁玮的表现,时文彬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
因此,时文彬绝无半点把梁玮当做纨绔子弟的意思,对梁玮的能力绝不敢小觑。
“梁某以为,那晁盖既然能在东溪村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想必在县衙里也有一些相好的兄弟。时知县也可以在县衙内部仔细甄别一下。”梁玮淡淡的说。
“这个......”时文彬沉吟不语。
雷横听了,不由得微微变色,但很快神色如常。
时文彬倒不是有心包庇县衙的人,只不过他身为知县,倒也深知县衙的实情。
在这个皇权不下乡的时代,晁盖作为郓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县衙的官吏要是不与晁盖处好关系,很多事情根本推动不下去。
因此,时文彬就怕,一旦仔细甄别,会甄别出一大片人来。
那样的话,可就不好收场了。
梁玮见时文彬犹豫不决,淡淡的说:“那晁盖事先得到风声一事,想必时知县也肯定听说了。府衙如今正在内部甄别。但那晁盖的根基,可在郓城县,郓城县衙的嫌疑最大。如果郓城县衙不主动甄别的话,真要是最后出了什么纰漏,可就谁也保不住你了,时知县!”
时文彬一凛,忙道:“衙内所言极是!”
“只是......”时文彬又陷入了沉吟。
“时知县?”梁玮问。
“时某在想,这件事,该交给谁好......”时文彬沉吟着说。
毕竟,县衙的这些人的关系盘根错节,十分复杂,时文彬来郓城县担任知县的时间又不长,还没有自己绝对心腹。
而内部甄别这种事,分寸又很难以把握。
梁玮目光转向众人,忽然看见人群中一人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活脱脱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不由得心念一动,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忙不迭的说:“回衙内,小的张文远,现为县衙押司。”
“那就你吧!”梁玮指着张文远,断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