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吴用一口气奔出了十来里远,确认没有官兵追赶,这才钻进一旁的山林里歇息。
“先生。”晁盖将尖刀随手丢在一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看来,这郓城县,咱们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只是,宋押司如今大祸临头,咱们不能不管啊!”
吴用的体质,可比晁盖差远了。
刚才那一阵急奔,他差点咽了气。
如今,吴用靠在树上,头却往下垂着,拼命地咳嗽着,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似的。
晁盖焦急地望着吴用,等他拿主意。
许久,吴用才渐渐好受一些,一边呼着气,一边说:“哥哥别急,我已想到主意了。”
“先生快说!”晁盖急不可耐地问。
“为今之计,只有到那梁山泊落草为寇了!”吴用缓缓的说。
晁盖听了,不由得一怔,默然不语。
自己本来是东溪村的保正,在郓城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回想当初,自己的小日子过得何等的滋润,如今真的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地步了吗?
瞬间,晁盖内心深处,对那刘唐充满了怨恨。
要不是他跑来“送一场富贵”,自己哪有今日?
但是刘唐已死,自己如今已然混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宋押司说,前些天梁山泊发生了火并,那王伦已经被杀了。如今,梁山泊是林冲当家。那林冲曾经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眼界想必高的很。咱们要是那杜千、宋万之类的人物倒也罢了。就怕,以咱们的身份去了,那林冲必定不肯放心,百般为难咱们。咱们劫夺来的金银,偏偏又都给官府夺回去了!又没有银子打点!”晁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吴用捻着胡须,微微一笑说:“哥哥不必忧虑。咱们到了山上,要是那林冲识相,再好不过。要是那林冲没有眼力价,嘿嘿......凭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合杜千、宋万等人之力,到时候一起拥戴哥哥为山寨之主!”
晁盖吃了一惊,怔了怔,忙摇手说:“不可鲁莽。听说那林冲武功十分厉害,恐怕咱们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吴用冷冷一笑:“他功夫再高,又能怎样?他要是真有那份胆魄,能被那高俅那般欺侮?哥哥放心,我已筹划好了,保管万无一失!如今,我倒不怕别的,就怕......”
说到这里,吴用忽然顿住不说了。
“就怕什么?”晁盖忙问。
吴用摇了摇头说:“也许是我过于多疑了。哥哥,咱们当务之急,必须是尽快到那梁山泊上去!”
晁盖沉吟不语。
吴用望着晁盖,徐徐的说:“哥哥,咱们只要拿下了梁山泊,到时候手底下有了人马,想要救宋押司,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晁盖听了,猛然醒悟,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干了!”
“宋押司,你怎么说?”梁玮盯着宋江,一字一顿的问。
宋江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宋江身为县衙押司,知法犯法,情愿一死。只是,此事乃宋江一人所为,家父、舍弟一无所知,还请衙内网开一面。”
梁玮叹了口气,满脸的失望:“宋押司,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
却再也说不下去了,索然的挥了挥手,喊来一名官兵:“快马报与雷横,让他即刻调集人手,入驻石碣村,严格盘查,决不能让那晁盖蹿入梁山泊!”
那官兵领命去了。
宋江微微变色,以他对晁盖、吴用的了解,此时二人十之八九会去那梁山泊的。
如此,岂不是刚好撞到了雷横的刀口上?
不知道,关键时刻,那雷横肯不肯讲义气?
想到这,宋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朱仝。
朱仝却默然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江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