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慌忙把武松扶住:“叔叔,折杀奴家了。奴家今天一早在家里,就听见街上闹吵,说咱们阳谷县来了个打虎的好汉。奴家正要去看看呢,没想到打虎好汉却是自家的叔叔!叔叔,快快上楼来坐!”
武松忙道:“嫂嫂言重了。”
三人上了楼坐下,潘金莲便吩咐武大郎:“还不快快给叔叔安排些酒食?”
武松忙道:“刚刚在县衙里,知县相公已经赏赐了好几杯酒。”
潘金莲笑嗔道:“那是知县大人赏赐的,这是自家哥哥嫂嫂的酒食,哪里能一样?”
武松便不再多说。
武大郎便说:“兄弟,你且坐着,我去去就来!”
潘金莲打量着武松,心里暗暗嘀咕:“前日的那个石秀叔叔,也是一表人才。这个武松叔叔,犹在石秀叔叔之上!偏偏我嫁的,是个三寸丁谷树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亏得眼前这位,还与武大是一母同胞兄弟!人家龙生九种,各有不同,好歹都是龙子龙孙!我怎么这般命苦,却这么晦气!”
“嫂嫂在想什么?”武松看着有些失神的潘金莲问。
潘金莲呀然一笑,说:“就是想想跟着你哥哥受的气!叔叔你有所不知,你哥哥这人太良-善-了,我们在清河县被人欺负的没办法,这才搬到了阳谷县。不想,阳谷县的人也一样的欺负人!如今好了,家里有了你,还有谁敢来欺负我和你哥哥!”
武松握了握拳头,愤然说道:“嫂嫂放心,从今往后,要是再有人敢来咱们家滋事,我武二这双拳头绝不饶他!”
潘金莲笑着说:“有叔叔这句话,奴家就放心了!叔叔在哪里住?”
“打算在县衙里住,这样公干起来也方便些。”
“这叫哪里话!要是咱家还在清河,倒也罢了!如今明明阳谷县有家,却还住什么县衙?”潘金莲责怪着,顿了顿,又说:“更何况,你回家里住,奴家心里还踏实些!要是你不在家里,万一那些泼皮再来滋事,奴家可怎生是好?你不知道,前天晚上,一伙泼皮深更半夜的,就往咱家丢了好几个石块,把奴家都吓坏了,你哥哥也吓得心口疼了一夜!”
武松勃然大怒:“那泼皮叫什么!”
潘金莲摇了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听你哥哥说,好像叫什么冯三!”
武松握了握拳头:“嫂嫂放心,武二下午便去痛打那冯三!”
潘金莲却说:“打了冯三,还有李三!叔叔不在家里,奴家和你哥哥终究要受人家欺负!”
说着,潘金莲眼圈一红。
“既然如此,武二便搬来家里住就是了!”
潘金莲好似半夜里捡了个金元宝似的,笑吟吟的说:“真是太好了!”
梁玮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吃了午饭,便叫人把刘海传来。
“刘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梁玮问。
刘海苦着脸:“小的知道的,都已经说了。”
梁玮摇了摇头。
刘海便竖起手,当着梁玮的面赌咒发誓:“小的要是还有半句隐瞒的,便叫小的不得好死!”
梁玮还是摇了摇头:“要是发誓顶用,官府还养那么多人做什么?我梁玮不信这一套,你也不必拿这一套来搪塞我!实话跟你说吧,如今外面的人,都知道你交代了拐带女子的事!那些人都是什么货色,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他们能放过你?我便是现在敞开大门,任你离开这驿馆,你敢出去吗?恐怕,你连城门口都走不到,就要横尸当场!至于你的老婆,他们肯留你老婆一条命,都是好的!保不准,就把你的老婆也卖到哪家青楼里去呢!”
刘海听了,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浑身也剧烈的颤抖起来。
显然,梁玮所说,正是他这一晚上一直在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