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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策在听闻两营将士因为堵截胡奴而造成这般伤亡之际,心中不免浮现一丝哀伤,不过很快就把这股情绪压抑下去,他现在断不能流露出悲观的神态,否则传出去必会影响将士士气……
“吩咐下去,阵亡将士的遗骸要好生收殓,受伤的将士必须全力救治,断不能落下什么病根……”刘策平静地对楚子俊说道。
楚子俊回道:“将军,末将已经嘱咐过了,受伤的将士正在叶先生地方尽力救治,阵亡的军士也已经收殓妥善,待回转汉陵后,必回亲自交给他们的家眷……”
刘策沉默一阵,随即又说道:“子俊,你破军营剩余兵马可还有体力再战?”
楚子俊闻言说道:“但请将军吩咐!”
“好!”刘策说道,“你即刻下去带将士们去用餐歇息,尽快恢复力气,待天二更时分,你就随同庆字营一道出镇追击胡奴!”
楚子俊立刻拱手说道:“末将尊命,定会杀的胡奴人仰马翻!”
“不,子俊!”刘策摇头道,“我只是让你们去追击胡奴,并不是让你们去和胡骑决战!”
“呃……将军,这是何意……”楚子俊一听有些不明白了。
刘策说道:“我让你们去追击胡奴是为了让他们趁败对你等更加心惊胆颤,失去应有的判断,将他们都逼近回雁谷之中,介时给埋伏在那里的三营将士更添胜算!”
“末将明白了!”楚子俊经刘策这么一说顿时恭敬地说道。
刘策点头说道:“那你赶紧下去准备吧,先和庆字营去接洽下,现在营中暂有傅云骁接替陈庆管理营中军务。”
楚子俊点点头随后关切地问道:“将军,陈营的事末将已经知晓,不知现在他可安好。”
刘策闻言,刚想说出实情,但话到嘴边立马改口道:“陈营没事,叶先生和我说了,过一两日就会醒转过来,子俊你不必担心……”楚子俊闻言心下稍稍放宽,随后便跟刘策告辞退出屋外而去。
望着门外漆黑的天空上方繁星点点,刘策眼睛一闭:“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秦先生,能留下多少胡奴尸骨就看你对他们到底有多少仇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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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巫山镇六十外的某个庄园内,从镇内溃逃而出的七千呼兰人,正十几人一组围坐在篝火边休息,此时这群曾经骁勇无比的骑兵,各个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恐惧,木讷的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尽量恢复体力……
“真没想到我呼兰勇士竟会被人撵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这次回到草原会被其他同族部落看笑话了……”扎泽一脸不爽的拨弄了几下篝火,愤恨地说道。
边上的脱祢劝道:“算了扎泽,待回到草原后再做计较吧,这次南下真是邪门了,这些如此悍勇的周国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唉~”扎泽重重叹了口气,“往年征战远东各地哪次不是满载而归?可偏偏今年倒好,两手空空,还折损了如此多的勇士,今年冬天不知道又该如何挨过去。”
脱祢闻言也摇摇头,对今年这次南下之行遭遇感到心有余悸:“如果以后远东各地到处都是昨天所遇到这么悍勇的军队,那我们呼兰草原的部落族人还有活路么?”
扎泽说道:“这群周人,好好的当他的绵羊任我们劫掠多好,为什么非要阻止我草原勇士征程呢?”
这个问题扎泽不明白,脱祢也不明白,甚至在场所有的呼兰人大多都不会明白,直到数年后才会真的了解昨天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另一堆篝火边,图塔、科穆尔、突勒三人也是一脸的沮丧,对昨天发生的一切至今都无法理解。
要知道历年呼兰人南下劫掠损失人马都是极其轻微的,甚至无伤亡就能获取丰厚的回报,这十年来可谓是顺风顺水,可昨天这一战,伤亡人数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了。
他们考虑的和特让以及多延部不同,如今自己部落勇士折损太大,必须时刻防备来自其他草原的窥视觊觎,草原部落对待实力不济的部落那是相当血腥残暴的。
科穆尔说道:“还好,我罗津部留在草原还有一万控弦之士,暂时能顶住来自其余各部的压力。”
图塔回道:“不过,也不得不防啊,尤其翰堪部的宇文邕什一直对我罗津部虎视眈眈,回去后必须时刻关注他们动向。”
科穆尔点点头,翰堪部的确是罗津部最大的对手,宇文邕什手下控弦之士出征之前就和罗津部不相上下,如今自己部落实力锐减,他铁定会对罗津部借机发难。
“一切就等回到草原再说吧。”突勒对科穆尔说道:“只有等你回去继承族长位置,成为罗津部第十三任族长,才能稳住族人的心,面对来自草原各部的威胁。”
科穆尔心中当然想做罗津部的族长,很早就买通了眼前这个楼那千麾下第一护卫突勒,就是要找机会借机做掉楼那千取而代之。如今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机会,虽然这当中代价是何其的庞大,大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但最终还是成功了一大步,可他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己麾下最忠诚的部曲几乎损失殆尽,不知道能否真的镇住部中那群骄兵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