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安静,维尼双膝并拢。端坐在油木雕花的大床前,像一个洞房花烛夜等待夫君的新娘子。光线并不明朗。窗扉四闭,只有淡淡浅浅的光从薄纱糊的窗棱处透进来。最强烈的一束白光从门口那里透进来。门没有关严。白光夹杂着许多细碎的灰尘,灰尘在飞舞。静悄悄的,只有维尼一个人。突然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在孤儿院的时光。同伴们在玩耍,只有她一个人待在房间。呆呆地坐在床沿。她同她们好好地玩着,玩着玩着就很想一个人静一静。躲进房间里。暗暗的,只有孤独的一道白光。
久久的。维尼陷入一种“无念”的状态。一直到,门“嘎吱”一下子被推开。
“维尼,我需要你在这个古中国,扮演一个不会话的哑巴。”
“为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带一个地球人类穿越过来,之前我独来独往。有的东西不能让他们知道,包括19世纪中国的命运。”?“为什么呢?”
“我们只能传授他们知识和逻辑。不能直接告诉他们结果。”
“如果我们直接告诉他们结果,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发生吗?”?“首先,这是一种极度不道德的行为,再者,我们会影响时空的正常运动。就像一直在往前勇敢奔腾的溪,被拦腰放置了一块大石头,溪还是那个溪,但是它多多少少改变了自己流动的速度,方向,所携带泥沙的数量,实际上,纵然不是大石头只是石子——也会改变溪,溪就是时空的运动。”
“难道不能试一下吗?先生,我听到那个长着很深的皱纹的人对你的话了。你不是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吗?改变溪?”维尼越来越对先生直言不讳了。维尼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她害怕陌生人,却对熟悉的人肆无忌惮。?“所以第三个不能这样做的很重要的原因:星际协会明令禁止干涉别的星球的文明,细则有多达1万条之多,不过都是由机器人执行,只要稍稍触犯其中的一条细则,都会被机器人抓捕。最重要的事,我从来没有做过告诉过任何地球人任何一种不可思议的语言。我只是传授知识和逻辑,建立文明的秩序。地球人本身也有智慧,慧根扎实才能浇水施肥。”?“先生我真的要当一个哑巴吗?什么话都不可以吗?我保证我可以不有关于未来的那些话。”
“你在这个古中国扮演一个轻松的贵族,你不会感到无聊的,你会生活的很愉快。对了,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中国名字?看。”
先生同维尼越聊越多。
门外一声悠悠地男中音传来:“先生大人,皇上有请,于酉时在阿房宫正殿前共议大事。”?先生听完,长袖一挥,“告诉皇上,我稍后就来。带着啊喵。”
啊喵何人?市井之人。他的父母都是街头贩,平时在咸阳城的城内城外倒腾贩卖一些吃,菜肉,水,异域的珍奇,互通一下有无。日子刚好过得去。但是这啊喵有一个特点——血热。气血比一般人旺盛,头发幽黑刚直茂密,手和脚常年都透着微微的红色。话声音很大。性子直,刚正。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从就这样,身体容易犯热,总要比别人少穿一件衣服。大冷里都可以打赤膊。
啊喵不愿意被征去搬长城的砖头,也不愿意入伍打仗。他自断了一个拇指,借口自己有伤病。常年游荡在市井之郑
啊喵的时候,除了比一般洒皮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长大了却有两个地方跟别人明显不一样。一个是脸,一个是腰部的位置。啊喵的五官异常俊俏周正,鼻梁高挺,浓黑的眉毛下面是一对水波莹莹的眼眸,唇若朱丹,皓齿。颧骨的光滑圆润,额头和下巴线条刚俊。整个咸阳城老百姓都认可啊喵的美颜,无有争议。如果硬要比较的话,先生的容颜一定还是要胜啊喵三分的,也难怪他们偶然间相遇,便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福好看的人就是会有相似的地方。
好看的成长过程中,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啊喵的父母认可他不去服役,咸阳城的老百姓认可他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冲动性地打架,吃喝玩乐。去赌馆败光父母的银子。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有一个很大的梦想。
他是一个生的热血青年,愤懑,皇帝不急的事他急。这么些年以来,他把整个秦王朝的事看在眼里。竟然仗着自己有一张好看的脸就大言不惭地东西,什么秦王朝不以百姓为先,就会以百姓为害。什么皇上有心没胆。反正就是对很多事情都妄加评论,妄下判断。
那一次抓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抓了。之前有三次,总是会碰到偶然间的贵人,为他的盛世容颜所触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他。
其实,他倒是挺想被抓进宫里,他有一种顶立地的自信,自信自己可以改变秦王朝的命运。
啊喵到沐浴殿洗澡更衣。就像当年的徐福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奇丑之人,一个是奇美之人。
先生带着秦朝大胆的时政评论员啊喵大步流星,步入阿房宫大殿。这是一所全新的大殿。数不清的透着奇香的五人合抱粗的立柱,浮雕,圆雕,镂空雕纵横交错。十六座青铜大圆鼎袅袅不息地生着火。每个鼎旁边侍立一男一女轻轻扇风。嬴政喜欢火光。异常喜欢。有火他才有战斗下去的动力。就像19世纪的英国人,有咖啡才能战斗下去。编钟从一个隐蔽的角落荡出断断续续的音乐。可以让嬴政静下心来。啊喵穿白色的紧身内衣,外罩黑色长衫。秦朝人尚黑,可啊喵把黑色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他总爱打扮得跟周围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