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跟着张诚一路开进一条并不忙碌的街道里面，这条路的小吃在凤城极为出名，尤其是夏天时候，一到傍晚便是人头攒动，挤的插不进脚，但此刻却有些冷清，半数以上的店铺都没有开业，寥寥数家还在坚持开门做生意的也大多门庭冷清。

张诚领着他们进了一家干锅店，老板娘先迎了上来，一看是张诚来了，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张支今天带朋友了？”

张诚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淡淡的说道：“老规矩吧。”

王重阳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店门外冷冷清清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凤城。”

张诚苦笑一声，端起面前的水杯灌了一嘴的苦茶，后背靠在椅背，双手撑在桌子上，说道：“我长你几岁，就叫你一声王老弟吧。”

何止几岁，这都快长了二十岁了。

张诚毫不在意，双眉动了动，说道：“这都是前几天异虫闹出来的问题，上面把事情给压下去了，赔了不少钱，现在公布出来的消息是有一个变态作案者，而后又有很多有心理问题的人在模仿作案，图的也就是能让大家睡个安稳觉。”

“大家一听说其实是稀松平常的刑事案件，也就能睡得踏实了，现在是个信息爆炸的年代，什么事情的热度都有限，很快就会被大量的新鲜新闻淹没了。”

王重阳微微皱眉，问道：“一直都是这样吗？”

张诚点点头，说道：“对，这几个月以来都是这么处理的，现在都已经形成了一套健全的运作模式，确保不会出现民众恐慌。”

这样做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上面的态度让王重阳内心深感疑惑，似乎不是很重视异形的问题。

他追问道：“那么现在就是各地公安系统各凭本事在消除这些潜在隐患？”

他们现在是处在一个公众场合，王重阳只能比较隐晦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张诚脸上的苦涩更加浓重，短促的食指敲击着桌面，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说道：“一个多月之前，跟着我在人民医院见你的那个小伙子，你还有印象吗？”

王重阳粗略回忆了一下，当初的确是有一个年轻警察跟着张诚，只是姓名他确实已经忘了，只好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张诚说着话，眼睛微红，说道：“他已经牺牲了，就在这次的任务里面牺牲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狡猾了，钻在车底，趁车上人不备，偷袭了几个人，多好的小伙子，一车人都牺牲了。”

那些让人牙齿反酸，胃部翻涌的画面，他一闭眼就浮现了出来，不光是胆寒，还有绵延不断的恨意。

他恨这些东西，又不能有效的杀死它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警队的人一个个死在它们的手上，要付出几条人命才能解决掉一个异虫，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也太可怕了。

洪十七拎着两瓶雪碧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道：“附近便利店基本都关了，基本上买不到什么东西。”

王重阳顺手接过一瓶，老板娘也端上来一盆热气腾腾的干锅，洪十七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拿起筷子就插起了一块鸡翅塞进嘴里。

张诚也从痛苦的回忆里平复了少许，他同样也让拿起筷子，招呼道：“吃吃，凉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