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川见她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揉着太阳穴，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便夺门离开了。

过了半晌，梅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伏在床头，轻轻抚着柔嘉的额头。

“小姐，我打来了热水，让我为小小姐洗洗吧。”

顾婧宁点头，正要擦泪，忽然见一只端着帕子的纤手呈在自己面前，抬眼一看，却是梅儿温和的笑着，“小姐眼睛都哭肿了，外间那些人，可未必都是好东西，小姐也擦一擦，免得让外间的人看了笑话。”

顾婧宁一咬唇，眼泪又要夺眶而出，接过那被熏的热热的帕子捂在眼睛上，眼泪方不至于流出，全数溶在了帕子之中。

眼睛上的乏力解了，她便移开帕子，去看梅儿为柔嘉擦身子。

小小的孩子几乎没什么重量，虽看着肉嘟嘟的，却也脆弱的厉害，似一支还未开花的嫩芽儿，经不得一丝风吹雨打。

她忽然想起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人，当下皱了皱眉头，冲梅儿问道：“他们怎么不寻医生来为嘉嘉看病？”

梅儿似有几分气愤压抑在嗓子眼里，“老夫人说，小姐便是医生，请你回来便可，用不着劳动别的医生。”

顾婧宁的脸霎时冷了，手也微微打着颤，无力的握不住一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