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婧宁似察觉到了什么，哭声忽然停住了，陆云骁这情绪于她而言并不陌生，他在发怒，也在克制。

他走远了，是怕冲动之下伤了她。

心被重重的绞了一刀，顾婧宁仓皇的垂下头，不敢再看他，可脑海中却止不住的回忆之前种种。

被发觉她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她以为他会暴怒，以他的地位和脾气，全然不用在乎她，她的性命，不过一张薄纸，可以被他轻易撕的粉碎。

可意料之外，到来的却是他的温柔与耐心。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

顾婧宁忽然发觉自己看不清他了，不光是双眼，心也蒙了尘。

陆云骁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方才恢复如初，他若无其事的指了指窗外的天色，“你瞧，天快黑了。”

他的语调轻而慢，似不过夫妻之间话家常，而非谈论去留的沉重。

“你便是要走，今日也走不了，我们不如先去吃饭，你身子不好，我扶你下去，好不好？”

陆云骁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两步，“我们今日不谈这些，好吗？”

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为了她，一次次的撤让自己的底线，所有人都觉得他变了，唯独他自己全无察觉。

顾婧宁听着他小心的询问，脸浸在黑暗中，柳眉憔悴的垂落，一向润泽嫣红的唇瓣也失了色泽，但凡是遇上她，她的一切都糟糕透了。

生活乱了，心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