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上面有英文标注,他依稀认识几个英文,知道这是普通药,一时心中起疑,配枪也稍稍放下了几分。 “如果有个万一,我要你好看!” 他说话时唾沫横飞,顾婧宁拢了拢鼻尖上方的口罩,厌恶的避让开来,免得那唾沫星子弄脏了她的衣服。 “若是有个万一,不用你请,我自会上门。”她眉眼弯弯,抬眸之际,竟看不出方才半点的厌恶。 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似是湖泊一般,荡漾开轻柔的笑纹,引的倭军看痴了,露出几分贪婪与欲望的神情。
顾婧宁察觉不对,倏尔收了笑,往药里加了更多的盐水,一巴掌拍在倭军的胸脯上,将他的神给唤了回来。 哪怕隔着手套,那触感仍让她觉得恶心,几欲作呕。 倭军杀猪般嚎叫了一声,疼的眼泪都挤了出来,哪儿还有心情去观赏美人,愤怒的嘶吼道,“轻点,你想要我的命吗!” 顾婧宁轻嗤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将那镊子细细的扯着被黏住的皮肉,每一下都看似小心,实则下了狠手,“忍忍吧,一会还要缝合。” “缝合?”倭军后脊一凉,惊恐的问道,“怎么缝?” “怎么缝?”
顾婧宁讥诮的挑了挑眉头,取出一枚细长的弯针,在聚光灯下发出熠熠的冷光,光是看着,便令人生出一种痛感。
“当然是一针一线的缝,我还以为长官是个有胆之人,敢请我来治疗,怎么,这点小疼也忍不了?” 倭军再蠢,此刻也听出她语气中的戏谑了,愤怒的拔出配枪指着她,“胡说八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他气的胸口不断剧烈起伏,那伤口也因呼吸间的扩张而露出里间被盐水洗的红肿的血肉,看上去十分骇人,盐水被顾婧宁抹进伤口里,又没有浣洗处理过,倭军疼的四肢抽搐,枪都快拿不稳,在手心里发颤。 顾婧宁头也不抬的处理着器械,视伤口为无物。 “我当然相信你敢,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先想好杀了我的后果,我虽然只是一个弱质女流,但我的丈夫乃是你们最大的敌人,你杀了我,便要尝尝触怒他的下场。” 她漫不经心的说着,雪白的医生白袍将她衬的纤尘不染,倭军不知道的是,她藏在器械台后的脚尖正紧张的点着地,一下快过一下。 实则今日倭军来闹事,也不过是想羞辱她罢了,动陆云骁,他们不敢,也没有这个能耐,但欺负一个小女子,可是他们的拿手绝活。 可一切都偏离了原来的计划,这顾婧宁也是个狠角色,不是个很欺负的,到头来,受了委屈还吃苦头的,竟是自己。 倭军气的抓耳挠腮,却也不敢开枪。 顾婧宁的那番话可说到他心坎里了,若是杀了她,莫说自己小命不保,陆云骁这个战场疯子一旦发狂,谁都不敢保证能打赢他。 这人质,也分能抓和不能抓的,比如陆策,抓了能提供情报,但倘若抓了顾婧宁,他们势必要迎来被陆云骁一锅端的结局了。 思来想去,他终于放下了枪,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记好了,我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躲过这一次就没事了,接下来,我要你专门为我疗伤,伤不好,你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