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没有开灯，半张脸都沉浸在暗处，唯独目光是清亮的，似从未被尘埃沾染过。

柔嘉扁了扁嘴，“放在外面会沾尘的，趁热吃比较好，先生，你打开门，我们送进去，好不好？”

这个邻居可真神秘，这样都不露面，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特务，或是神秘工作者？

柔嘉探头探脑的，忽然察觉窗户并未全部被窗帘盖上，而是有一个角落透露着室内的漆黑，她蹑手蹑脚的趴在窗户上看去，那雪白的窗帘，骤然盖上了她的眼睛。

男人的动作很迅速，让人根本意料不到，柔嘉跺了跺脚，泽熙丢给她一个责问的眼神，“回来，好端端的，偷看人家做什么？”

握在门把手上的双手微微发着抖，几次三番想要扭开，可还是被按耐住了，男人深吸着气，继续用冷漠的语调，无情的指挥着，“放在门口吧，我不便待客，抱歉了。”

“真是个怪人……”柔嘉嘟哝了一声。

她将苹果派搁在窗台上，频频回过头，与泽熙并肩离开了，丝毫没有发觉，男人透过窗帘的缝隙，正关切的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有光影浮动。

见他们回了家，窗户方才被打开了。

一双遍布着伤疤的手，慢吞吞的伸了出来，将那盆苹果派拿了进去，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掖好了窗帘，方才打开灯，孤独的坐在灯光中，切开了苹果派。

刚才孩子们说，苹果派是他们亲手做的，孩子必然不会有这么好的手艺，她一定也参与了。

两年的时间，他仍然清晰的记得食物的滋味，她为他炖的汤，做的菜，他都点点滴滴的放在心尖上，哪怕在战场上，含着血，他也丝毫没有忘记。

时隔这么久，终于又嗅到了似曾相识的气味。

看来这两年她的手艺大有长进，昔日炖汤的时候，还总是少放了盐，可眼前的苹果派却是清香扑鼻，他拿刀切开，戴着手套，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