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缬嗤笑一声,缓缓起身道:“挽回?余地?清儿,还记得你曾经对本王说过什么吗?身为皇家子弟,怎能容许深情?更何况是太子殿下呢,将来三宫六院也是必然的事,一位储君,更甚是君王,譬如父皇,他爱皇后娘娘,亦喜欢母妃,在本王看来,不过是对她们比宫中其它妃嫔好一些罢了。”
易清抬头仰望着宇文缬,缬儿的话虽难以入心,却句句属实,她曾和缬儿说过的话,怎地到了自己身上,却不自知。
她一时沉默无言,垂头静静地坐在石阶上。
宇文缬只在一旁陪伴着她,她不言,他亦无语。
许久,她才拍拍衣裳上的尘土,与缬儿告别后独自回了绾清殿。
待易清失魂落魄地走了很远后,宇文诚才从假山后缓缓走出来,讥笑道:“佳人心系他人,四皇弟心中不好受吧。”
宇文缬起身,与宇文诚对视,回道:“好受与否,皇兄非我,怎能体会知晓?”
宇文诚捡起地面上被易清忘记拿走的花枝,嗅了嗅道:“难怪郡主连颜如玉般的鸿王殿下都看不上,谁让二皇弟自出生便是嫡子,如今又是嫡子,父皇长年累月偏爱皇后娘娘,若非鄢箬公主自幼遗失,父皇与皇后娘娘也不会离心这么久,如今他们一家欢乐,谁又能看得见四皇弟的苦痛呢?”
此时宇文缬愤然不已,上前一步提起宇文诚的衣领,疾声厉色道:“宇文诚,南妄城待久了,是忘了当年的事了吗?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别以为你回宫后的小动作无人知晓,本王奉劝你,收敛一点,不然犯下大罪,可不止流放南妄城这么简单了。”
他比宇文诚高了半头,又多年习武,虽有些病态,却不妨碍教训宇文诚。
再者宇文诚自幼荒唐懈怠学业武功,对付他,自是绰绰有余。
说罢,宇文缬放开了宇文诚,凛然离开了此处。
宇文诚望着宇文缬离开的背影,恶狠狠地将手中的花枝摔在地面上,任花瓣儿在地面上四处飘散,最后脸色难堪地离开了这里。
易清一脚刚迈入绾清殿的宫门口,又一脚退了回去,提起衣裙,一路疾跑到了宁王府。
宁王府外,牌匾上,饕鬄石像上,竟然挂着红灯笼,红绸缎,下人们此时正在张灯结彩,府中的管家看到了她,赶忙迎了上去,笑容可掬道:“郡主好些日子没来了,殿下今日去了徐相府上探望,还未归来,郡主不妨进府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她与宇文濯的事情管家伯伯还不知晓,应该说他们的事情知道的人甚少,陛下未认可的事情,仅凭几句传言,过了那阵风声,又有几人会当真呢?
易清心中冷笑,脸上却镇静自若:“管家伯伯,府中要办喜事,我怎么不知晓?”
管家依旧笑呵呵道:“陛下昨日刚下的旨意,予徐相的孙女儿与殿下择日成婚,郡主在宫中,皇后娘娘难道没提吗?”